江放平不满道:“嗨,嗨,陈所长,你这话怎么说的?我们要这里干什么,你也是知道的啊,堂堂一级行政区核心机关,可不是牲口棚,只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就够了的!”
熟料他这一说,陈所长也恼了:“江大主任,话不能这么说吧,听你这意思好像是我老陈故意给你们使坏,有好地方不愿意拿出来,天地良心,我老陈从中午接到通知就开始忙活,中午饭没吃不说,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上,结果,好心没好报不说,还落下埋怨,我他妈还不伺候了,爱咋的咋的!”
陈所长四十多岁,退伍军人,脾气火爆,性子耿直,论级别,他这乡镇房管所所长,不过是个股级干部,较副处级的江方平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却敢如此直言,足见其性情。
眼见着江方平便待发怒,薛老三插话道:“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江主任着急,陈所长也不容易,都是为了工作嘛,这平房破是破点儿,总算还能屈身,先对付着把架子搭起来。创业维艰,筚路蓝缕,说得就是咱们这样子吧,可越是这样,越得团结。”
说话儿,矛头忽地对准了戴裕彬,“小戴,你也是的,肩上挂着个水壶,就知道给我灌,也不知道问别人渴不渴,你脑子里这官本位主义可严重!”
陈所长的脾性,薛老三算是看出来了,他反而就喜欢这种直来直去的人,更何况,陈所长还是军人出身,对军人人,他天然有好感,自然得将陈所长面皮遮掩团圆。
戴裕彬熟悉自家领导作风,一叠声自责,连忙将水壶朝陈所长递去。
陈所长着实渴得狠了,也不客气,接过水壶,一通猛灌,顷刻就见了底。
喝完了,这家伙才想起此处四野无人,取水不易,湖水又不能直接下肚,自己这一喝干,别人再想喝水,那可就困难了,立时老脸烧得通红。
薛老三见微知著,心中莞尔,道:“陈所长,地儿就定这儿了,麻烦你一天了,辛苦啦,没别的事儿了,趁着没天黑,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啊,你们今儿就上班了?那不成,你们不走,我怎么能回去呢,再怎么说你们远来是客,我老陈今儿就在这儿陪一夜!”
说话儿,陈所长便翻身下了车,停好车子,行到近前,“薛专员,眼瞅着太阳就要下山了,您到底是怎么个章程啊?就是不走了,也不能睡这儿啊,连块垫底的破席子都没有,要是到村里借宿的话,也得赶早,这会儿正是饭点儿,赶上就吃,再晚,可就得麻烦人烧二道饭了!”
“放心,我们早有准备,老陈你就别担心了,赶紧回去吧!”
这会儿,江方平也看出来了陈所长是个实在人,对他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翻转,一句“老陈”便是明证。
“得了得了,管你们有着落没着落,我说了陪就陪,远来是客的道理,我老陈还不懂?”
说着,老陈掏出香烟来,率先朝薛向散来。
江方平见是那种最廉价的八分钱一盒的莲花,立时就苦了脸,脑筋一转,便要伸手,熟料薛老三抢先一步,接过香烟,打火点燃,深吸一口,接着,掏出了自己兜里的小熊猫,朝陈所长扔过去,“来而不往非礼也,老陈,也尝尝我的烟!”
陈所长接过一瞧,满脸褶子都开了,点出两颗熊猫朝江戴二人散去,二人都不抽烟,双双婉拒,陈所长也不客气打着火,抽一口,眯着眼似在回味,嘴上啧啧道,“今儿见着稀罕货了,听说南浔首长就抽这牌子,难得一见的宝贝啊!”说着,轻轻摩挲着洁白的烟盒,好似抚摸着美丽女人的肌肤。
薛老三笑道,“宝贝不宝贝的,都到你手了,有的是时间赏玩,先带咱们去看看这平房吧。”
陈所长一拍脑袋,“瞧瞧我这记性,尽顾着废话了!”
说话儿,从腰间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