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城机场出境航站的候机大厅清早也不见空旷,这里是个不会停止运转的空间,他们来早了几十分钟,托运,办手续用去了一些时间,最后还剩二十分钟的时间里,两人坐在大厅里,挨着极近的距离。
终于,大厅里的广播开始开始用中英两种语言开始广播着憾生的航班开始安检,看着逐渐在几个安检口处排成的队伍,佟夜辉坐着没动,他知道憾生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坐的是哪般飞机。
等到安检口的人散的差不多了,佟夜辉看着地面说道:“憾生,走吧,要登机了。”
人最少的安检口,前面只有一个人在接受安检,终于走到跟前,他们在黄线外站定,一直看着别处的佟夜辉立在憾生的侧后方忽然开口说:“憾生,要是我现在在这里给你跪下道歉,你能忘了我所有我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们从新开始行吗?”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带着不真实的幻觉,憾生忍不住转头,然后她看见身后两步的佟夜辉真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就在她面前跪了下去。
这男人是个再爱惜自己面子不过的人,他有多骄傲,他有多自私,这些年在监狱里,憾生想的明明白白,而这个自私寡情的男人现在却放下自尊在她面前跪了下来跟她说:我们能从新开始吗?憾生对上男人的眼睛。宽大的候机大厅,来往的行人忽然成了布景,置身在同一个空间里互相凝视,憾生的脑子开始晕眩。
佟夜辉的眼神里有什么在闪烁,憾生与他对视良久眼睛里慢慢升起一丝光亮,她的反应是迟钝的,她的嘴唇动了动,佟夜辉一直目光灼灼的紧紧注视着她,就在憾生准备张嘴的那一瞬间,片刻的功夫,还没有等憾生的话语在口中成型,他忽然就抬起右腿,姿态轻松的站了起来,起身后他还顺手挥了挥膝盖上不存在的灰尘,姿态从容潇洒。
佟夜辉在憾生面前站定:“憾生,我知道你忘不了,我们没有路走了,你保重。”
或许是伤心的已经过头了,憾生反而没有什么情绪的波动,她其实想对眼前的人说:“她不在乎为他做了五年牢,她真正伤心的是那五年里他没有去看她一眼,她不在乎被他利用,她真正害怕的其实被人厌恶,抛弃。
憾生的胸口如压着一口血,刚才的瞬间她心里曾经升起了一点希望,可这会她终于彻底的明白,刚才男人的那一跪是对她最终的驱逐和抛弃,他那一跪,不是跪给憾生的,是跪给他自己的,这样他在将来想起自己这个人的时候,他就可以跟自己说,他已经做到最后的极致了,是憾生到最后都不原谅他。
憾生虽然是个傻的,别人她可能看的不明白,但佟夜辉她却能把他看的通透。
憾生的神经伤的有些麻木,她机械的转身走进安检口,动作有些迟缓的接受了检查,然后缓缓的往前走去,神情恍惚着没有回头。
佟夜辉隔着一道门目送着憾生走远,然后不见踪影,他转身回头迈步往来路走去。
机场外面太阳已经升起,天边一大片深红色的浮云,如鲜血一样的鲜艳,清晨的风里,带着意思清冷的寒意,佟夜辉抬头望着挂着一轮鲜红日出的天际,深吸了一口气,从今以后这个城市再也不会有憾生这个人了。
永别了,憾生。
那边的憾生在耳边忽然响起一声惊雷一般的婴儿号哭声,她忽然惊醒,她呆愣愣的举目四望才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机舱里,周围几乎全是异色人种,陌生的面孔,陌生的语言,她内心一阵惧怕,身边一个皮肤黝黑的妇人用她听不懂的语言正大声的哄着她怀里还在尖叫着哭喊的孩子。
憾生迟钝的脑子里模糊的想着:我为什么要在这里,我这是要去哪里。正在她混沌不堪的时候,她的耳边仿佛隐隐约约的听见她妈妈的声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是反反复复的叨念着什么,让人有种焦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