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皆望着自己,任天翔深吸一口长气,望向两个没受伤的墨士,轻声道:“马兄,武兄,我想请你俩留下来阻挡追兵。”众人大为意外,姜振山急道:“天翔你疯了,我身负重伤,留下来阻挡追兵再合适不过。你为何……”
“我没有疯!”任天翔轻轻拍了拍几个受伤者的肩头,“你们已经为我们付出了鲜血的代价,现在该轮到我们来为你们付出。既然你们选择了我做钜子,那么我就必须对你们每一个人负责。我发誓,在任何艰难的情况下,都决不抛下你们中的任何一个。如果害怕伤者拖累就抛下同伴,我们还有何颜面向世人宣扬墨家之义?以后我们谁还敢厚颜自称义们?”
众人神情微震,皆为先前的想法暗自惭愧。任天翔目光从众人脸上徐徐扫过,坦然道:“以前我并不怎么相信鬼神之说,对祖师著作中大力宣扬鬼神的篇章一直心存疑虑,将它视为墨家学说中的缺憾。但是我现在终于明白墨子崇尚鬼神的真意,也多少有点理解祖师创立墨家学说的真实想法。”
众人皆有好奇之色,不知这位年轻的钜子又有什么新奇的看法。不过任天翔似乎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深谈,他将目光转向留下来的马,武两位墨士,躬身拜道:“这里就拜托两位兄弟了,必须看到我们的信炮才能撤退,我们所有人的安危,便都系在你二人的肩上了。”马,武二人躬身拜道:“钜子放心,只要我两还有一口气在,就决不放一个人通过这里!”
任天翔点点头,对众人轻声道:“好!搀扶起伤者,我们走!”
众人随着峡谷走出不过数十丈,就见洪景等人在狼狈地再往后退却,任天翔忙迎上去问:“怎么回事?”
“妈的,我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对手!”洪景狠狠地啐了一口,眼中既有怒火也有无奈,他的肩上腿上皆已带伤,手中一柄单刀也断了半截,身边除了洪邪已经没有一个弟子,想来已是凶多吉少。
任天翔望前方望去,就见一道由数十面盾牌组成的盾墙,正缓缓向前推进。每面盾牌皆不算大,大约只有四尺方圆,但经数十名摩们武士巧妙配合,便组成了一个半球形的坚固掩体,每面盾牌上有个小小的缺口,数十支长矛便从那个缺口中探出来,就像是浑身带刺的刺猬在缓缓向前推进。一旦遇到进攻,盾墙便完全合拢,变成一个坚不可摧的堡垒。顾心远,褚刚和小船流云还在轮番进攻,但面对数十面盾牌组成的移动堡垒,他们的进攻也只能尽量拖延对方前进的步伐。更令人无奈的是,在这座移动堡垒后方,还有无数手执盾牌的摩们武士紧随其后,随时准备替换下受伤的同伴。
“我行走江湖大半辈子,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打法。”洪景狠狠骂道,“就跟他妈的乌龟一样躲在壳中不出来,那些盾牌也不知是些什么材料做成的,寻常刀剑根本无法摧毁。”
不仅洪景没见过,就是在场所有人都没见过,这种传自罗马兵团的盾牌阵,还从来没有在东方战场上出现过,它原本只是战场上保护重要将领的阵法,因移动缓慢,在宽阔的战场上基本没有攻击力,但在这狭窄的峡谷中却正好发挥奇效。它像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向众人缓缓逼迫过来,显然是想将敌人挤到后方箭阵的射程中,让己方箭阵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幸好先解决了箭阵,暂时没了后顾之忧,不然就真是腹背受敌。任天翔心中暗自庆幸,同时在观察敌阵的弱点。他感觉自己的目光与大脑飞速运转起来,对手的每一个细微变化都清晰地落入他的眼眸中,并经大脑快速地判断和分析,以找出最佳的解决办法。
它一定有弱点!任天翔在心中为自己打气,这世上决没有通吃天下的不败战法,没有可以以不变应万变,就能天下无敌。
眼前缓缓移动的堡垒,突然让任天翔想到了一种攻城器械,与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