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张崭新的大幅中国地图被挂在了客厅的墙上。陆海晨的老爸怔怔地看着墙上的地图,没想到自己的一句戏言竟被老伴儿当真。从此以后,陆海晨每说出一个单位来,陆海晨的老妈都会问他这个单位在哪里,然后在地图上寻找这个地方。
当陆海晨告诉老妈江苏昭淮公务员这码事以后,老妈当即开始在地图上查找昭淮这个地方,并找到了靠海的崇碧县。
同时,陆海晨的老妈还专门造访了邻居张大脑袋的儿子小张,向他了解工作情况。
小张是双树县青龙镇的公务员,一听说陆海晨的老妈向他打听自己的工作,马上打开了话匣子,开始大倒苦水:“…姨啊!千万可不能让晨晨来乡镇当公务员啊,您知道我一个月才挣多少钱?一千七百多,够干啥呀!我跟别人这么说,人家都不信,说我们别看开得少,实际上个个有钱,因为有不能说的入账啊,家里不知道收了多少里。我听了这话,真他妈想抽丫的!姨,您是不知道青龙镇有多怎么说呢,赵本山不是有个小品嘛,名字叫什么我忘了,里面不是说家里唯一的家用电器是手电筒吗?我以前还以为是笑话呢,结果来这儿上班以后,发现真有这样的家庭,就在我上班的那个地方,而且还不少哪!”
说着小张叹了口气道:“姨,您说就这样的乡镇我们还能收里?”
陆海晨的老妈刚想说话,又被小张的话堵了回去:“还有人说我们清闲,我清闲个屁啊!防涝、抗旱、统计、伟文、计生宣传,全让我一个新人干,一年都不闲着,晚上还要值班,唉!连个出头之日都没有!”
小张的不满如同滔滔江水绵延不绝,陆海晨的老妈就像个垃圾桶一样,被小张的负面情绪塞了个满满当当。而且小张还帮陆海晨的老妈从电脑上查到,陆海晨要去的那个赵家庄镇地方比较偏,距离崇碧县城还有八十多里地。
从张大脑袋家出来,陆海晨的老妈当即决定不让儿子去江苏了。所以当陆海晨打过电话询问意见时,老妈毫不犹豫地让他拒绝。
陆海晨道:“妈,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不用考试的公务员,而且他们领导还挺重视我,不去是不是有点儿可惜?”
“不可惜!”老妈的语气非常坚定,“你也不想想为什么不用考试?他们领导跟你非亲非故,也不认识你,凭什么重视你?肯定是因为没人愿意去呗!唉!都这么大的人了,自己也不会动脑子想想!”
陆海晨一着急把不用考试说出来了,结果老妈也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
陆海晨被老妈数落了一通,刚才的兴奋劲儿消失得无影无踪。
挂掉电话,陆海晨细想了一下,觉得老妈说得有些道理,再加上他对这份工作也是可有可无的态度,遂打电话拒绝了赵秘书。
东北五校大型双选会工程大学专场举办那天正好是礼拜六,由于是在本校,所以陆海晨起得稍微晚了点。八点半到达体育馆门口的时候,他又一次被门外黑压压的人群惊呆了——远远看去,体育馆前空地上的人比春运火车站广场上的人还要多。与工大门口有序排成长队的景象不同,工程大学体育馆门前等待入场的学生简直无序可言,在门口堆成一团。
工程大学的体育馆还是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苏联援建的产物。一幢老式的三层场馆,斑驳的墙壁上爬满了干枯的爬山虎。正门由左中右三个大约两米宽的门洞子组成,门洞子之间的间隔大约一米五,每个门洞子都有两扇对开的落地玻璃门。进了正门是一个不大的门厅,由此能通向各个场馆。双选会现场就设在门厅右侧的室内篮球场。
六扇落地玻璃门将找工作的学生们隔在外面,里面是十几号穿着警服的安保人员。
许多外校的应届生前天在工大吃了闭门羹,没进得了场,听说今天工程大学也有同样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