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两朵冰雪般洁净的似莲非莲的硕大的白花,一股似有还无的梦幻般的芳馨悠悠来自天际。黑绿苍碧的肉质花茎铁一般坚挺,似情的凝聚,若爱的精炼。呵,难怪你有“月下美人”的别号,果然不同凡响!啊,你本该是瑶池仙品,你可是错生于人间,还是因为罪过被贬下凡尘?我久久伫立在窗前,痴痴地望看那花儿……
“喂!你又傻楞楞地干什么?”林书梅冷不丁从身后给我一巴掌。
我猛地一哆嗦,目光游移了一下,待我再聚拢目光去看时,那两朵昙花,已然蔫萎了。一种莫名的凄楚油然涌上心头,我真想哭:奇葩美人,令剑英雄,倏忽逝于一瞬间,悲哉!哀哉!哦,对了,佛教中称之为“警世之花”,警世之花,你警示些什么呢?你美极而短命,故有昙花一现之说。那么你是在警告世人浮生若梦,转眼皆空,诸事勿需执着?抑或是昭示众人生命短暂,要抓住稍纵即逝的时光?呵,昙花一现!呵,昙花一梦!人生……
叮呤呤——叮呤呤——电话铃响了。
“哪位呀?”我抓起话筒。
“韩江南。”
“有事吗?”
“想听听你的声音。”
“无聊!”我此刻心里正郁闷,没情绪听这个。
“今天你做什么去了?到处找不到你。”
“需要向你汇报吗?”
“哦,那小子,那孙子又找你……”
“说什么哪?太没品了吧?”我不无悻恼。
“皪,你是成心怎么着?明明知道我不待见他,你却……”
“你待不待见与我有关系吗?”
“这话太伤人了吧?你不把我搞得遍体鳞伤不称心怎么着?”
“真没想到我还有那么大杀伤力。哈—哈——哈—”我笑得很放肆,是故意地。
“我是认真的,皪!”
“我跟你开过玩笑吗?”
“你是怎么了?和吃了枪药似的。”
“不爱听?挂了。我想休息。”我放下电话。
林书梅扳着我的肩头,问:“怎么了?白皪,干嘛拒人千里呀?”
“讨厌!动不动问你干什么、去哪了,关他什么事!”
“嘿!你怎么这样不解风情啊?人家关心你嘛!”
“不必。多关心关心自己的老婆、孩子吧。”
“哦,你是可怜……唉,你可怜人家,谁可怜你?哦,你害怕别人说三道四?莫非你想死后立牌坊?做梦!你都这样了,还怕什么……”
“我怎么样了?我还不服气了,我……”
“好!好!这才是白皪!”
“好哇!你对我使激将法!”
“是你的东西,你就应该拿回来,那也是一种胜利。让人们看看,你没有输,没有输!人活着为什么?为了一口气!俗话怎么说来着?哦,‘不蒸包子争口气’嘛!”
我的心里有一点热热的痒痒的。
“韩江南跟我都说了。他们的结合也是历史的错误嘛,应该改正。你不要怕,你……”
“历史”二字让我的心又冷了:历史就是历史,改正?哼!
我和林书梅又并排躺在兄嫂的旧床上。林书梅很快就睡了,可我怎么能睡着觉呢?我悄悄爬起来,伏在案头写今天的日记。写完已是翌日凌晨四点半钟了。
七绝
一线熹微天际透,
深闺犹作断肠诗。
嫦娥不悔偷灵药,
唯叹凡夫觉悟迟。
十五 迷离梦断 魂萦科学开新元(一)
1990年6月12日 星期一 天气晴
仿佛刚刚朦胧入睡,天就大亮了,我强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