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私下苦练过了?”
“这是自然。骑术不好,大大的吃亏。”顾少卿笑道:“若乘胜追击,我抢不得前也就罢了。若抱头鼠窜,骑术不佳岂不呜呼哀哉?”
李沐风回头笑道:“少卿休作这等谶语,你一说完,我便觉这前路忐忑了。”
顾少卿刚要答话,突听远方隐隐有声音传来,沉郁低浑,仿佛有闷雷自天边滚滚而至。他抬头一看,犹是夕阳无限,哪有半点的黑云?
只片刻间,大地震颤起来,隆隆的低鸣在地面上回荡,寸许高的青草好似鼓面上的皮毛,狂乱地跳动着。渐渐的,令一种声音自低沉分离出来,愈加高亢清脆,也愈加散乱狂暴,好似全世界的大雨一时间在方寸的天地里倾泻。
“马蹄声!”有侍卫叫了起来,“前面定然有支骑兵!”
顾少卿呆了呆,苦笑道:“莫非真的一语成谶了?”
李沐风凝神观瞧,突然挥手止住了队伍。一缕微笑在唇边凝结,他高声道:“能在这里驰骋的,除了我幽州的铁骑,还能有别人不成!”
众人再看去,一杆大旗突然从地平线上挑起,正将落日劈成了两半。流荡的光彩映照在上面,仿佛燃着熊熊的火焰。
旗近了,更近了。人们已经看见,旗下迅速成扇面展开的骑队,闪亮的兵甲也染着火,又似披着血,如奔腾不息的潮水,源源不绝,又势不可挡。
目力好的眯着眼睛望去,却见旗上赫然是个“薛”字!
“是薛将军!”不知谁高喊了一句,所有人立时振臂高呼起来。那边的骑兵也发出了回应,声音如海啸般传来。
目光所及的距离似乎转瞬就被跨越。那队铁骑已然收束成严整的方阵,肃然默立在前方,似乎从来不曾移动。适才的声响仿佛银瓶乍破后又突然聚拢,漫天的烟火闪亮后又骤然消散,一切都归于沉寂,只有偶尔战马的嘶鸣。
静下来的骑兵仍然带着一种肃杀的压迫感,那是一种从盔甲缝隙中透出的气势,使得整只队伍仿佛一把刚刚开锋的名剑。薛礼便是这宝剑的尖锋,他在马上端坐着,数千人的威严聚合在他身上,又从他身上朝四面发散。
这一刻,他的光彩遮住了所有的人。
一道淡然的目光停留在他脸上,让薛礼心头一跳。他跃下马,朝李沐风躬身施礼道:“末将薛礼参见燕王!”
李沐风沉默了片刻,突然大笑道:“好!薛礼,你这几千骑兵的威势可比当年的三万禁军!怎么?这么早就迎出来了?”
“燕王过奖了。”薛礼笑了笑,直起身子,“燕王一路鞍马劳顿,末将来的还是迟了。我和守约定好,一同启程,看谁先接到燕王。”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唇边露出一丝淡然而又骄傲的笑容,“看来守约还没来?”
李沐风笑道:“仁贵堪比当年飞将,若说比赛赶路,谁是你的对手?”
薛礼一笑,刚想谦逊两句,却见一飞骑奔来,下马施礼,“禀薛将军、燕王,裴将军到了!”
“哦?”薛礼一愣,转头朝天边望去。“他虽比我慢了些,却也算难得了。”
不多时,一路人马露了头。令人惊异的是,这支军队构成极为复杂,远非薛礼那样一色的骑兵。从远处看去,高高矮矮,形形色色,绝不类军队,倒似一伙游民。
等更近了些,他们才看清队伍中竟有百十来驾马车,车上塞的满满当当,也不知是什么物件。
“末将裴行俭参见燕王!”裴行俭率先骑马奔至,赶上前来施礼。
“免礼。”李沐风往他后面看了看,见那伙人卸下车上的东西,正在忙碌,不由得心头差异。这裴行俭到底在搞些什么?
未等他询问,薛礼已然皱眉道:“守约,你这是在搞什么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