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天地堂。
昏黄烛火随风摇曳,微光弥漫在人影之间。
赌徒们癫狂病态,他们紧盯着那张决定命运的赌桌,却不曾注意到,场中有道倩影闲庭漫步。
细嫩白皙的脚腕红绳悬挂,裙摆摇曳间亦是娇艳似花。
款款莲步牵动腰姿扭动,几分妩媚几分纯,欲感若有若无,弥漫在颦笑间,似细雨般,摸得着看得见,却留不住。
她……
是甄文志身边的那位妖艳女子。
这身行头在场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她笑意轻扬,悠哉悠哉漫步阶梯,缓缓来到二楼厢房门前。
抬手欲叩门,却听其内有话语响起,钻过门缝,飘荡廊前。
“甄舵主,你不是说,今日能得知琉璃盏的消息么?现在已快子时,为何还不知晓?”
“汪兄,别着急,耐着性子再等等,或许路上有事耽搁了?她从未让我失望过。”
“咳咳…还得等…咳…等多久……”
剧烈的干咳声回荡。
妖艳女子笑颜如花,纤纤玉手轻抬,她弯指叩门三声。
咚!咚!咚!
清脆声响好似轻盈蝴蝶般飞舞。
声音漫起些许沉重,甄文志问道:
“谁?”
“是我啊,二爷~”
妖艳女子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媚如潮水。
“进来吧。”
甄文志的声音柔和几分。
“那二爷,我进来咯~”
妖艳女子推开房门,眼前所有皆是昏暗了不少。
清冷银霜顺着窗棂洒落,带着几缕寒风,她努嘴紧紧衣裳,目光落向圆桌旁的两道身影。
“二爷,这天寒地冻的,怎么不关窗啊?”
“你多穿些,不就不冷了?”
甄文志眉眼轻抬,他很是从容的饮茶。
“人家可爱美,多穿些,人家的身段,岂不是就没人能瞧得见了?”
略显不满的自顾走到窗边,妖艳女子抬手关窗。
“这不就是自作孽?”
“哼。”
妖艳女子轻轻哼声,她唇齿轻启,刚想说些什么,却忽听咳嗽声。
循声看去……
那位面容如鬼魅般苍白的书生正握着手绢费劲咳嗽着。
汪霖可真是如传闻中所言,是位体虚多病的书生呢……
可,谁又能想到,这般体弱的书生,会是位金刚境的高手呢?
妖艳女子收回目光。
她笑盈盈的来到甄文志身旁,视汪霖于无物,抬起藕臂拥上对方脖颈,气吐幽兰。
“二爷,整日不见,奴家好想你呢~”
“说事。”
甄文志面无表情,他开门见山,单刀直入。
对于这妖艳女子的投怀送抱,他早已习惯……
“今日的二爷,也是无情的二爷呢~”
声音漫起些许幽怨,她默默坐到甄文志怀中,取过对方手里的茶碗,自顾抿了口茶水,“那,好消息,与坏消息,二爷是想先听哪一个?”
“都可。”
“那我就先说好消息咯。”
妖艳女子清清嗓,她缓声道,“琉璃盏,在苏州卧牛山,那是游龙山庄的祖陵。”
“哦。”
甄文志点头,心中毫无波动。
这游龙山庄,他是听说过的,屹立江湖多年的武阀,祖上曾出过几位战死沙场的英灵,受两朝圣上敬重,但,这些年,却在走下坡路。
现如今,最顶尖的高手,似乎也不过才地象境。
并且,其内族人,还失了他们先祖的气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