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还亮着。偶尔接到传来几声狗吠,也有车子开过的声音。街上并不是没有人,也有跟他们一样起得早的人。
“咱们怎么去束河古镇?这么早好像没有车。”
“跟我来就是了。”
连城年将苏葵带到丽江古城一个停车场,在一辆越野面前停下。
“谁的车?”
“我老同学的,他是昆明军区某旅旅长。”
“……你怎么到哪儿都有熟人啊?”
“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的话吗?地球就是我家院子。”
“几百年前说过的话,谁还记得啊。”
连城年一笑,将行李丢在车后座上。转头看着苏葵,得意一笑:“小娘子,咱们走着?”
“好啊。”
连城年开车一路向北,沿中济海东侧的大路行驶。沿路也有其他驴友,开着车自驾游。
“闭上眼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连城年对苏葵说。
苏葵点头,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
天渐渐亮起来,薄薄的光线给远处的玉龙雪上蒙上了一层金黄的色彩,白色的雪好像都要融化。不一会儿,太阳从地平线升起。连城年这是第一次看玉龙雪山的日出,他不是个爱旅游的人,却也会被大自然的壮景给折服。回头看看苏葵,她已经睡着了。是不是要叫醒她呢?可是就算叫醒她,她也不能看。晨光再柔和,她也有些吃不消。
正犹豫着要不要侥幸苏葵,她自己倒是醒了。阳光照进眼睛,她不由得又迷上了眼,闭了好久,又睁开,手挡住阳光,小心翼翼地看着。
“那是……日出?”
“是。”
“漂亮吗?”
“很漂亮。”
“我也觉得。”
连城年有时会忍不住想,在苏葵的眼里,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
与丽江古城相比,束河古镇要清净多了。连城年停好车以后带着苏葵先在一间客栈住下,放下行李后拿上画具和必备品后又出了门。
因为束河古镇就在玉龙雪山山脚,所以两人选择徒步往玉龙雪山靠近。一条泥巴道路,沿路都有背包客,苏葵和连城年一开始慢悠悠地跟着他们中间,后来分了叉,上了山。奇峰怪石的山,没有特别的路,特别不好走。
“小心。”连城年拉着苏葵的手,背着她的画具。
两人爬上一座山峰后停下,抬起头,被眼前的壮景给震慑了。雄伟的玉龙雪山仿佛只有咫尺之远,山下是汹涌澎湃的河谷。
“在这里停一停吧。”苏葵说。
“你身体受得了吗?”连城年担心地看着苏葵有些发白的嘴唇。
“没关系。”
连城年拿出氧气给苏葵吸了几口,看着她呼吸渐渐恢复正常才放下心来。苏葵拿出画册和画具,找到一块大石头坐下,调上色彩开始画起来。连城年坐在她身旁,看着她认真的作画。
连城年和苏葵真的做到了朝夕相处,也只有“朝”“夕”相处。连城年很忙,婚前婚后都一样,所以尽管他是她最亲近的人,但却很少看到她作画的样子。她去法国之前他看到都是她的成品,从法国回来后马上就跟他结了婚,婚后他忙碌的时候,她画画,他回来的时候,她陪他。所以认真算来,他真正欣赏过她画画的样子是她还在法国,他远远低偷窥她的时候。现在想想,自己真的很少陪她。
山顶的风很大,乌云长年盘旋在玉龙雪山周围,看不见阳光。
“冷吗?”连城年附在苏葵耳边小声问她。
她摇头。
连城年低头,看着她用画笔在白色的纸张上染上颜色。连城年抬头,从苏葵的角度看过去,是雪山和古镇。但呈现在她画册上的,却是另一种景象。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