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呼吸一口氣,眼前不自覺浮現出那張陰森怨毒的臉——凌曉筱,凌峰的獨生女,在一個月前穿著紅衣自殺。
他當時可沒想對凌峰下手,只是對方一直咬著他不放,不肯放棄那塊地皮,讓他心煩意燥,這才想給他一個小小教訓。他原本只是打算讓人灌醉他,讓他出醜,若是能因此拿到對方的把柄就更好了。誰知道凌峰命不好,從陽台上墜了下來,當場死亡,甚至來不及搶救。那時候喝酒的人那麼多,只有他出了意外,這也不能怪到他頭上,只能說他命中注定壽數已盡,凌曉筱卻因此纏上他,真的沒道理。但作為人,他也沒法和一個失去理智被仇恨驅使的厲鬼講道理。
「可恨,人都死了,還不肯消停。」他聲音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痛恨和恐懼皆而有之。
車禍以後,他在醫院的日子並不算好過。他當時受的傷不算厲害,也就是左手骨折,額頭縫上幾針,正常來說,在醫院裡休養幾天就可以了。偏偏就是這幾天,意外頻發。
睡覺時感覺到有人掐自己脖子;好好的燈泡直接破裂,碎片扎了他一身;上個廁所,地上憑空出現一灘水,摔得他傷上加傷。這段時間的意外事故弄得他吃不好睡不好,最後只能通過朋友的渠道,邀請龍虎山的真人過來幫忙。
那孫真人也的確修為不凡,輕鬆拿下了凌曉筱,可惜凌曉筱太過狡詐,最後功虧一簣,讓她逃了出去。
想到背地裡還有厲鬼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如同一條毒蛇,恨不得咬他幾口,程天行汗毛都豎了起來。
他的手捏住脖子上從孫真人那邊高價買來的護身符,原本緊繃著的心情鬆快了幾分。心情一放鬆,便開始準備秋後算帳了。
這些天,他的腦海中時常盤旋著吳緣當日說過的話,可以說是一語成箴。程天行並不認為事情會這麼湊巧,懷疑起了吳緣。她當日如此篤定他出意外,只怕凌曉筱糾纏他的事情就算不是她的手筆,她肯定早就知情。
沒想到她小小年紀就如此心思歹毒。
程天行咬緊牙根,冷笑一聲,他原本還想看在姐姐的份上,就此罷手的。現在看來,對他們父女就不該太寬容大量。他讓自己的助理調查一下吳宗平這段時日的動向,很快就知道了吳宗平四處跑腿,想要承包山林的事情。
他閉目養神,心中很快就有了決斷。
「我聽說那槐山還沒承包出去吧?」
槐山距離k市不遠,開車也就是兩個小時。那山面積不算小,加起來也有五百畝。這些年來也有不少人想要承包,但每個承包人無一例外都出現意外,最後無人問津,只能空在那邊。雖然也曾找人看過,但基本都鎩羽而歸,大部分人都說那是難得一見的凶煞之地。
吳宗平不是想承包山嗎?那就讓他承包!以這山林的面積,承包下來的話,估計要榨乾吳宗平手頭大部分的錢。到時候他們父女要是出了意外,只能說他們運氣不好了。遲早他們得求到他頭上來。
……
「小姑娘,我不騙你,這槐山很兇險,最好還是別上山。」的士司機對著坐在后座的吳緣苦口婆心說道。
吳緣笑了笑,「我不上山,我只是在山腳下拍拍照片,尋找靈感。」
司機點點頭,「那我兩個小時候再過來接你。」
吳緣給的錢不少,相當於他平時跑兩天賺的錢,所以司機也樂得辛苦一趟。
等車到了山腳下,吳緣從車上下來,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頂著炎炎烈日,慢條斯理走著。她穿著一件淺藍色的長袍,頭髮簡單紮起,看起來清清爽爽的。雖然今天最高溫度達到37度,但對於修煉太乙青木訣的她而言,反而頗有助益。這段時間,她也沒閒著,一有空就進行修煉,很快就順利引氣入體,重新邁入修真之路。
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