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艺似乎都要生疏了,趁着今晚夜色好,弹一曲给大家助助兴咯。”
不惧微微愕然,还是不怎么明白其中奥妙,随即点了点头,回答,“母亲高兴就好。”
纤绵心静如水,随手一拨,清澈见底的乐声便如一泓清泉汩汩地从山涧中流淌出来,穿过葱葱的树木,绕过光滑的鹅卵石,在璀璨的日光下欢快地跳跃着金子般的光点,不断地蜿蜒而下,遇到了另一条从山涧中流淌出的溪流,激荡的洁白的水花碰撞,再度分离,汇聚成一条更加宽阔的溪流向着日光的尽头奔流而去。
一曲尽,纤绵欣然一笑,幸好,自己的技艺并没有丝毫退步。
不惧目光辽远,愣愣地问了一句,“娘亲,您说,晓棠姨母是否也如那溪水一般奔腾到了那日光的尽头了?”
秀屏见二人说着体己话,便往后退了退。
纤绵闻言面色黯了黯,见秀屏离开,低眉浅笑,道,“也许罢,那是现下的我们到达不了的地方。”
不惧抬头,眼中难得带着些微惶恐不安,小心翼翼地问道,“母亲也会去吗?”
纤绵不由得微微一顿,不想这孩子竟然敏感如斯,心疼地伸手摸了摸不惧的头,却不想隐瞒这个孩子什么,于是有些艰难地缓缓点了点头,“是啊。母亲身中剧毒,不知何时就会如那溪流一般汇聚到遥远的天地中去了。”
不惧却从怀中取出了纤绵给他的小瓶子,塞进了纤绵的手中,低低地劝说道,“若母亲与我之间只能活一人的话。我希望那是母亲。”
纤绵哑然,不免有些心疼地再度揉了揉不惧的脑袋,柔声道,“傻孩子,我的大限将至,这是天命所属。就算用了这粒药也没什么用处了。听你的堂叔说,这可能真的是这世上最后一粒还魂丹了,能救你的命也很好。”
不惧抿了抿唇,眸色中有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幽深,悠悠开口。“都怪那个夹谷琰,若不是他,母亲必定平平安安的。”
纤绵不由得心下一沉,看来这孩子与夹谷琰之间的嫌隙不小呢,真是冤家,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道,“你个臭小子懂什么。兴许是因为见过了我的诸多梦境,故而有所误会了,当年那些事都是我自己做的选择。与别人都没什么关系。将自己的苦情归结为别人的过错本身就是一种特别可笑的想法。我的孩子可以输事,但不可以输心,心态不正,以后也必然是祸害。”
不惧微微抬头,目光笃笃,坦诚地问道。“母亲不恨他?”
纤绵摩挲着下巴,略略想了想。含笑摇了摇头,“可能恨过罢。不然。与我心灵相通的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但,眼下倒没什么感觉了。就很像,你喜欢桐花糕,有一次吃多了胀肚,胀得难受,发狠说这辈子再也不吃桐花糕了,可是路过了小摊还是忍不住闻一闻那个味道,甚至尝一尝那个口感,尝过之后突然觉得,只要不吃那么多就好了,桐花糕还是要吃的。毕竟,那是你所喜的味道,喜欢就是喜欢啊,戒不掉。况且人生苦短,能吃到桐花糕的机会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不是?”
“可,若我说,我做不到呢。”不惧抚摸着琴弦,却是低着头说的。
纤绵伸出手抬起他的下巴,端正好他的头,正色低语道,“做不到就不要勉强,就算你是我的儿子,你也并不是我的附属品。你是你,我是我。我不会要求你什么。况且,我与他之间的事情终究是我与他的事情。他虽是你的父亲,但你现下顶着的依旧是南盈世子的名头,本也没什么关系了。认祖归宗也好,放任自流也好,总归是你自己决定的事情。”
不惧吃惊地瞪着纤绵,低声问道,“母亲听得到?”
纤绵撇了撇嘴,不予理会他这种故意转移话题的意图,懒洋洋地回答道,“也许就是为了听到你说的这句话罢。我知道你心里有一些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