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躺在灵堂里。”
柴玄意拿着画的手一松,纸张飘然落地。
静默了片刻,圆子听见他平静中隐带颤音的道,“带我去见她。”
圆子泪眼朦胧的看了柴玄意一眼,见他面色平静,心下松了不少,毕竟他是个什么事情都会忘记的人,不记得夫妻的情分便不会伤心。圆子觉得自己想的太多,便领着他去了灵堂。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飘飘洒洒,犹如漫天的羽毛。
停放闻喜县主的灵堂是临时收拾出来的,没有祭幛,没有祭物,只摆了一张榻,上面躺着的女子像只是睡着了一般,只是身上还没来得及更换的衣物上大片血迹十分刺眼。
柴玄意呆呆的望着她,心底莫名的钝痛渐渐扩散。
取衣服进来的侍婢被屋内的寂静骇住,捧着一件红色衣物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
圆子小声道,“阿郎…,…夫人刚刚被送回来,还未曾来得及换衣物,不如您去外间等等……”
回答她的是沉默。
久久,柴玄意才道,“衣物给我。”
圆弈示意那侍婢把衣服递了过去。
柴玄意接了衣物,淡淡道,“你们都出去。”
侍婢们迟疑了一下,纷纷把目光投向圆子。圆子挥了挥手,众人把热水和巾布留下,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记忆很轻,柴玄意除了今日所发生的事情,别的再也不记得了,可是心底某块地方仿佛漏了一般,冷飕飕的疼。
“宛平。”柴玄意也早已不记得,自己夫人的名字其实叫做李婉顺,他只记得今日的这个对他笑靥如花的女子,这个在纸上写下“莫失莫忘”的夫人。
门外的廊下站了两排侍婢,风雪呼啸,圆子看着映在窗上的影子,死死咬着下唇,淡淡的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怎么回事?”忽然有人低声打断了她的神思。
圆子回过头来,才惊觉不知何时站了满院子人,为首的是个三十五岁上下的中年男人,身材清瘦颀长,眉宇间与柴玄意有一两分相像,却是柴五郎领着本家的人冒雪匆匆赶来。圆子是柴家的侍婢,自是认得他。
“见过五郎。”
圆子欠身行礼,却被柴五郎打断,“不须多礼,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奴婢也不知道,一个时辰前,司参军亲自将夫人的遗体送回府内,并说要立刻进宫面圣,通报此事。”圆子答道。
“司参军?司承韬?笑话!我们柴家的事,何时需要他一个外人插手!”柴五郎恼怒的瞪着圆子,“你们夫人出府做什么?带着哪个侍婢!”
柴五郎生的瘦削,嗓门却不小,圆子被他呵耳中嗡嗡作响,顿了一下才答道,“夫人一向不喜人打扰,都是一个人呆着,因此也无人知道她何时出的府,更无侍婢相随。”
“什么?!”柴五郎也听说过闻喜县主的性子,听到圆子的回答,却也不是很奇怪,他心惊的是,如果真是他们柴家照顾不利,导致隐太子唯一的血脉殒命,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不过他旋即又想到司承韬最近在协助刑部办案,就是柴玄意遭袭的这件事情,也许是与这个有关?
柴五郎想着,立刻吩咐左右道,“立刻回本家,让大兄关注宫里的情况。”说罢又转头扫了一眼圆子,“都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进去服侍!”
众人噤若寒蝉,圆子道,“十四郎在亲自帮夫人换衣。”
柴玄意在族中排行十四,在本家人面前,为了分清楚,圆子只能唤柴玄意的排行。
柴五郎看着屋内的灯火,沉默了半晌却没有去打扰。
约莫在偏房里等了两刻,柴五郎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令圆子去请柴玄意。
柴五郎听见那边的开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