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中怒极,但还是极力压制下来,“念在你我是亲兄弟的份上,给你半月时间考虑,你考虑清楚了给我答复,若还是敬酒不知吃罚酒,就别怪我忘恩负义!”
待燕中离去,南郡王长长地叹了口气,他知道拖不了多少时日了,虽然燕中筹备多年,但军饷有限,如今被威远军压制在燕南,不能扩张,无法敛财,便只能坐吃山空。而此战拖了半年多,军饷耗费极快,燕中快支撑不住了。
想到远在京中的妻子和儿女,南郡王心中一暖,不知还能不能见他们一面?
发表于《调虎离山》
小雪节气才过,天气陡然冷了。燕王府的书房里,下人轻手轻脚地给暖炉加上炭,生怕扰了燕王沉思。而无双衣着单薄,眉头微蹙,书桌上摆着书,她看着面前打开的书页,似是看了进去,似又未看进去。
“公主,小公子求见。”田园小声禀道。
南方战事未歇,近来北方动乱又起,燕王殿下忙得很,蹙眉的动作越来越频繁。燕王方才才从宫中议事回来,一回来就进了书房潜心研究对策,田园本不该打扰她,但外面求见的那位却不好打发,且方才看来其实是有些……怪异。
燕王府里被称为“小公子”的也就只有燕宵了。无双有些讶异,看了桌上的兵书一眼,唇角勾出似有似无地角度,并未拒绝,命人放他进来。
燕宵此次进来的脚步声比较沉稳,不若以往那般凌乱急促,且一直很安静,竟未大吵大闹,使得无双也有些诧异地抬头看他。这一看却更惊奇了,那燕宵小爷竟于这么冷的天气只着薄薄的一件长衫,发冠一丝不苟,手持折扇,倒有些形似江夫子。
燕宵行至无双跟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沉稳地说了句:“燕宵见过皇姐,不知皇姐在忙,是燕宵唐突了。”竟没有了以往的喳喳呼呼。
无双的双眸快速地闪过一丝异色,田园就守在门外,想必已经告诉他自己在忙,是他执意要进来罢了。但做弟弟的如此客气,做皇姐的自然也要客气几句:“自家姐弟,无须如此见外!”
似吃错药坏了脑子一般的燕宵小爷一副温文儒雅的模样,心中暗咒:既然是自家姐弟,你又为何拘我,为何命我学礼?然他现下心中这般想,口中却道:“礼不可废,燕宵谨记皇姐的教诲。”
原来如此,人向来是吃了教训之后才懂事的。
无双似是满意地点了点头,淡笑道:“一月不见,倒是知礼了。”
“是皇姐教导有方。”
又是文绉绉的一句,田园看得稀奇,虽将信将疑,却以为这位小爷真的改头换面了,焉知这位小爷心里将那作古的圣人挨个儿骂了个遍,到底是谁倒腾出这些繁文缛节,都该在皇姐手下凌迟一百遍啊一百遍。呃……大概是装久了,有些受影响,应该是那残暴无情心狠手辣的不男不女的燕王!
“是范大人教导有方。”
无双瞥了一眼他那在外面冻得发白又因为室内温暖而变得红润的脸蛋儿,她怕是教不出来这样的学生的,实在不敢居功。
“皇姐说得是,范大人学识渊博,教了燕宵不少东西。”
燕宵在心中默念几遍:不能顶撞她,千万不能顶撞她,要顺着她的意说。
“哦?”无双似是起了兴趣,“你学了什么?”
燕宵闻言一阵得意,早知她会考问,幸亏自己有所准备。
“燕宵习了天文。”见无双未作反应,燕宵便接着卖弄:“混沌初开,乾坤始奠。气之较清上浮者为天,气之重浊下凝者为地。日月五星,谓之七政;天地与人,谓之三才……青女乃霜之神,素娥即月之号……盛世黎民,嬉游于光天化日之下;太平天子,上召夫景星庆云之样。”
别看燕宵小爷说得颇为高深,其实讲的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