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一名青衫长须老者与一名穿着蓝布衣裙的老婆婆站了起来,向陆焱波道:“焱波小姐。”陆焱波还了一礼,那二人向欧阳子夜躬身道:“欧阳小姐,有劳费心。”
欧阳子夜微福道:“两位护卫不必客气。”举步迈向床边,陆焱波早将萧礼德的手腕自被中移出,以便她把脉。
欧阳子夜在床边木椅上坐下,宁神调息,静下心后,方伸手按在他的脉上,细诊了半刻,换了一边手,仍诊了半刻,旋即转到另一边床上,为慕容寒城把脉,亦复如是,起身露出淡淡笑容,道:“看他们这脉息,虽然细而无力,久而无音,绵绵默默,好在他们皆是练功之人,本来元气壮,心血旺,此际身子虽虚,不过是因中毒日深,进食亦少,且之前药方对毒性控制亦十分有效。只要慕容庄主取得芝果,解了毒,再善加调理,便无大碍,各位只管放心。”
那两人默默颔首,欧阳子夜不解地道:“贵庄高手如云,且又有不少友人相助,夺取芝果应非难事,为何两位愁眉不展,如此忧心?”
那蓝衣老婆婆苦笑道:“欧阳小姐有所不知,敝庄人丁再多,也难敌这无数武林中人一齐来袭。且听说几个蛰伏已久的老魔头得到消息,也上了山夺取芝果。虽然有一些江湖朋友仗义相助,比起对手,不过杯水车薪,情况不容乐观哪,何况敝庄……”
只怕是有了叛徒了。
长须老者亦叹道:“虽然庄主与庄内顶尖高手及一些前来助阵的朋友皆坚守于山顶,然仍有人突破重围,上了山顶。这些人又岂是泛泛之辈?怕是庄主也只能苦撑了。”
突围的人不需多,到得了山顶的皆是绝顶高手,这大半日山上杀声不断,他们守在山下,也是提心吊胆。
欧阳子夜心一紧,想起上山去了的容劼,纤手无意识地握住裙边,揉成一团,“若现在已陷入困境,到摘了果下山之时,岂不更是一番苦战了?”
而容劼,虽然口中总说不理江湖人的事,以他的热心,却是万万不会独善其身,自顾自地下山,那么,他又会面对怎样的情景?
两人相视苦笑,陆焱波代为作答道:“不错。此际慕容家未得芝果,故人人皆有机会。不少人互相争斗,本庄还可喘一口气。然而待夺得芝果,本庄便是惟一目标,到时情形便更加恶化了。”
欧阳子夜心弦绷紧,失声道:“那可怎么好?”
生平第一次,她更担心的,不是床上的病人,而是另一名男子。
陆焱波却是胸有成竹,和声道:“欧阳小姐只管放心。虽说到时敌手更众,然山上人多面杂,各门各派也无人认得清。敝庄目标虽大,逸出一二人不成问题。夫人已经议定,到时由一名高手乔装将药送至山下,先救醒老爷少爷。那些人无药可抢,自然也不会再打下去了。”
她微微松口气,叹道:“但愿如此吧。”
窗外一个浑厚的噪音道:“当然会是如此了,不然欧阳小姐还想怎样?”风声轻响,一名红脸大汉由窗户翻进室门,睥睨着她,竟然大有敌意。
陆焱波急瞥一眼欧阳子夜,娇叱:“林护卫不得无礼。”
慕容世家中四大护卫地位本自尊崇,连慕容仪也要给三分面子。兼之忠心耿耿,是以慕容仪放心将夫儿安危交付给他们。而这林护卫平日对陆焱波恭恭敬敬不过是看在慕容仪与慕容寒城分上,哪里真会怕她,闻言冷笑道:“本卫哪里失礼了?当日为老爷少爷问诊开方,何等隐秘,怎么她前脚才离了慕容府,消息后脚便传了出去?还离谱到今日这般地步。不是她亲口说的,怎会令人如此深信不疑?”
欧阳子夜水眸轻转,对于此人态度由来已了然于心,浅笑轻问:“林护卫是疑奴家泄露了消息?”
林护卫冷哼道:“不是你还有谁?”
她嫣然转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