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莞和周齐山是六月十日傍晚回到的江城,刚一回来就给黎知晚打来了电话。
周家的司机开车来锦江公馆接她,快上车时,顾禹谦的手搭在车门上,不放心的说:“还是我送你去吧。”
黎知晚想说不用,但顾禹谦却关上车门,语气坚决道:“我送你去警局,顺便看看情况。”
“…好。”黎知晚应声道。
顾禹谦开车送她去了江城警局。
林莞和周齐山就等在警局门口,黎知晚朝窗外看了一眼,解下安全带,低声说:“我先过去了。”
顾禹谦也解下安全带,说:“我陪你。”
“不用。”黎知晚不想将他牵扯进自己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来,说:“我自己可以。”
顾禹谦听懂了她的意思,只好说:“行。”
“但你受委屈了记得打我电话。”他补充道。
黎知晚闻声,回头看了他一眼,本想说些感谢的话,但又抿抿唇,然后将车门关上。
好像这么多年,除了十七岁前的周庭,只有顾禹谦会关心自己会不会受委屈了。
她走去了林莞和周齐山的身边,很乖巧的叫了声妈妈,然后看着周齐山,说:“周叔叔好。”
周齐山表情不太好,冷淡的嗯了一声,说:“先进去看看我儿子的事。”
黎知晚:“嗯。”
警局有人提前接待他们,周齐山似乎在江城很有人脉,警局的办事人员对他都很客气。
林莞全程挽着周齐山的手臂,小声的说些什么,黎知晚站在他们身后,并未听清。
他们被领进了一间办公室,里面还坐着周齐山专门请来的权威律师。
没几分钟,周庭就被带了进来。
他的神情依旧很冷漠,两天的关押只是让他看起来有些疲惫,见到周齐山时,连一句爸爸都没叫。
他扫了黎知晚一眼,然后坐在她对面,一言不发。
有警员进来恭敬的喊了一声周总,然后详细讲述了这些天的调查结果,以及周庭非法囚禁黎知晚的事情。
律师开口和警员交涉了许久,周齐山偶尔插几句话,其余时间剩下的人都在沉默。
周庭的生日恰巧是在七月,犯罪的时候并未满十八周岁,依旧是未成年。
这位律师提前搜集了很多证据,最重要的证据是周庭的就诊单。
他患双向情感障碍症,也称躁郁症,已经有半年之久。
再加上囚禁黎知晚期间,并未对当事人造成严重的身体伤害。
种种证据叠加,足以让周庭无罪释放。
只需要黎知晚的监护人,也就是林莞,签一份谅解书,周庭今日就可以放出来。
黎知晚本来还带着一丝丝的侥幸,希望自己的妈妈可以站在自己这一边,好歹为自己说几句话,但看到林莞毫不犹豫的要签字时,心里难过到一瞬间发不出声音,只是拉住林莞的手臂,说:“妈…能不能别签?”
林莞握笔的动作一顿,说:“晚晚,别闹了,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再说。”
别闹了?
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和伤害,她的妈妈未曾有过一句安慰的话,只是说别闹了,晚晚。
周齐山也跟着说话,声音比来时要温和一些:“晚晚,如今我和你妈妈已经结婚,我们就是一家人,周庭比你大半岁多,也算是你的哥哥。”
“你们兄妹俩无论有任何矛盾,坐下来一起好好谈谈,没什么矛盾是解决不了的,没有必要闹到警局来。”
兄妹?
听到这两个字后,一直沉默的周庭突然就沉声说:“谁要和她做兄妹。”
不等周齐山再开口,黎知晚就冷声说:“我没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