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和乐队,更前面一些,则是身穿补服的诸王大臣。只那么一出神,便听得礼花齐响,喜乐齐奏。像是为了配合眼前这一场景似的,士兵们纷纷右手握拳,高举呼喝。一时气贯长虹,如雷如瀑。
而十四,则一马当先,身体挺得笔直,凛凛然威严不可侵犯。
胤祯再离京时已是来年三月。我已经和德歆在京郊买下了一栋别院,小日子过得滋滋润润。
“怎样,我这儿的茶可不比你王府里的差吧?”我笑着再给胤祯满上茶。院中的紫藤萝今年开的特别早,现在已经星星点点缀满了支架,风送暗香,别有妖娆。
“沈大老板这里的东西,自然是一等一的精品。”胤祯嘴角微微弯起,眼里带着笑意:“看你的日子过得这么舒服,想必这次是不会随我一起走了的?”
“恩。”我用指头沾了点茶水,百无聊赖地在石桌上圈圈叉叉地划着,一边道:“走了十年,也玩得有些乏了。想先在这里歇歇,什么时候厌了便走。”
十年来,也算是走遍了大半个江山。但是当我一回到这里,就认命的发现那种一直求而不得的归属感,也只有在这里才能够感觉得到。
就像是风筝,一心想要飞得更高更远,一回头,发现自己还握在那个掌心,便会觉得没来由的安心。
“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启程了。”胤祯喝完了手中的这杯茶,起身慢悠悠道。
我心头忽然一阵慌乱:这次一别,再见的时候或许要等到康老爷子驾崩之后。那个时候,在这汹涌的海面上仅存的一丝宁静也将被打破,就算我已经预知了历史,却反倒不如他们能够从容面对。
“皇阿玛已经将弘历这孩子接入宫中亲自抚养。他说你若是想进宫,只要到帽儿胡同里找纸上写着的这个人,他便可以带你进去。”说话间一张纸条已轻轻放在了我的掌心。
“未名,皇阿玛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这已经是他能够做到的最大退让了。你知道吗,当他看到我只身来到乾清宫的时候,眼神里有多失望。他不可能亲口对你道歉,他现在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全凭你自己了。”胤祯一脚跨出了院门,忽又回头对我说道。
“我知道了。”我向他勉力一笑:“一路顺风。”
胤祯摇摇头,看了我一眼终究走了。
我眯起眼睛打量着面前的这栋斑驳的建筑物,大门上朱红的漆已经脱落的差不多了,屋檐上乱糟糟地摊了一堆杂草,只有门把光滑洁净,显示出这里有人居住的唯一线索。
第三天。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康老爷子还有四天,便要离开人世。从此,世上再无康熙大帝。
心里不是没有怨恨,这种怨恨牵扯到了紫禁城中太多太多的人,以至于我在外出的十年中,每每想到,仍旧无法释怀。伤害太深,纵然伤口已经愈合,但是偶尔一撩起袖子,触目惊心的伤痕依然鲜活如昨。
可是,死生亦大矣。不管怎么说,康熙于我,并不算恩断义绝。我站在门前,不断地说服自己:我去看一眼就回来,绝不多留。纵使这样,还是没有勇气去叩开面前的大门。
“吱呀”一声,门忽然开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儿忽然正和我撞了个满怀。
“你是谁啊?怎么大白天的站在门口吓人?”那老头儿似乎对我的做法很不满意,眉头大皱吹胡子瞪眼地看着我。
得,这下是赶鸭子上架了。我退后一步,半跪着行了个礼,口道:“在下沈未名,是来求前辈带我进宫的。”
“你就是沈未名?我等你很久了。”那老头儿一听我的名字,忽然面露红光,眼睛一亮:“快随我进来换身衣服,我这就带你进去。”
好不容易搞定了层层裹裹的束胸,依言换上了一身宫中常见的太监服。老头儿不知从哪里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