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逃,而后排却还有不明情况的兵马在向前拥挤,人群撞在一处跌倒叠压,犹如失控的蚁群。
中军都成了这样,更遑论禁军。
城墙上的攻势再也不成气候,吓破了胆的兵卒只想缩回墙后逃命。
倒也有不怕死的禁军,仗着地形优势,还想朝下射箭;也有终于理解发生了什么的左军,隔着中军没看清右军的武器,此时倒无畏地杀将过来。
然而,潮水一般顶上的人群,很快也如潮水一般拍散了。
右军准备了多时,弹药充足,仿佛无穷无尽。林玄英留下的几名心腹巨人指挥有度,从拔枪开始就再未折过一兵一将。
巨人看准时机,大手一挥:“架飞梯!”
城中,林玄英一枪一个,三枪便崩了那内侍与两名将军,干脆利落地收割了几方人马的头领,又朝余人杀去。
他带进来的小队都是绝世高手,行动间更是迅速,对上端王的伏兵,几乎弹无虚发。宫中虽然还有人手源源不断地奔出来,但明显士气不足,甚至没勇气踏进射程,只敢远远地打转,时不时飞一些箭矢暗器过来。
林玄英寻了掩体避着,看出他们想耗尽己方的弹药,嗤笑一声:“想得倒美。”
他听着远方城门处的闷雷声,悠然道:“你猜他们还有多久能破城?”
这一天,城内城外都经历了一场科技的洗礼。
事实上,右军在第一波无差别轰杀之后,便开始一心一意地攻城,反而不再对左中两军开火。
然而左中两军缓过一口气来之后,却仍是踌躇不前。
城门轰然告破。
右军开始摧枯拉朽般清理城内的禁军。
中军队伍里,有人耻于当逃兵,挣扎着朝右军举起长戟,脚下几番发力,竟是重若千钧,迟迟迈不出一步。
当啷一声,长戟脱手坠地。
那小卒恍若未觉,喃喃道:“这莫非是天要亡我?”
便在此时,城门楼上挂下了一面旗帜。玄黑的底色,以金线绣出交龙图案,九条织带在猎猎寒风中飘拂。
龙旂九旒,天子之旌。
夏侯澹携着庾晚音的手登上了城墙。他们脸上的伪装已经尽数卸去,站在高处静静俯视着城下叛军。
巨人在旁边声若洪钟,传出老远:“吾皇在此,还不来降!”
叛军麻了。
今日之前,这些将士顶多猜到自己要来替端王干活,对付残存的拥皇党。
没人告知过,他们在对付皇帝。
对付皇帝,那是什么罪?
左军还剩一个副将军未死,此时也在绝望中走向了疯狂,嘶声喝道:“吾皇已崩,这一定是右军找人冒充的!右军……右军才是叛贼啊!”
巨人转头看了看夏侯澹。这种时候,就该由皇帝本尊出面来彰显天威了。
夏侯澹点点头,酝酿了一下。
夏侯澹:“一条断脊之犬,还敢在我军阵前狺狺狂吠,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右军听见好骂,杀声震天。
庾晚音:“……”
庾晚音:“…………”
夏侯澹似乎感觉到她在瞳孔地震,小声笑了一下:“这句台词我已经憋十年了。”
巨人:“?”
夏侯澹又提声道:“贼子夏侯泊矫诏,召外兵至京师,谋杀帝后,罪大恶极,而今事已彰露,人共诛之!”
他这通身的煞气,委实不是哪门子冒牌货能学出来的。
那副统领心里其实非常清楚这一点,双腿一软,当先跪了下去,面如死灰道:“微臣……万死!”
夏侯澹掐着时间停顿了一下,才把话说完:“但皇后开恩,念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