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約透著些白髮的老人用德語向克勞斯問候,景玉留神聽。
對方用了敬語。
擁有著綠寶石眼睛、金子般頭髮的克勞斯先生短暫停留了一下,轉身離開。
貧窮的景玉努力喝完可樂,仰臉看著碧空如洗的天空。
她在想,接下來的房租和生活費該怎麼辦。
她已經沒有多餘的錢去買教授列出的資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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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經歷了一周的失業後,景玉再度找到一份兼職。
慕尼黑少數的素食餐廳,需要穿過一個漂亮的旋梯才能抵達,樓下的拱頂房間在周末時會為了俱樂部之夜而開放,二樓供應一些烤麵條、炸辣椒、乾酪沙司和豆腐茴香。
這個周末的晚上格外熱鬧,景玉被指派到樓下工作,她穿著純白色的制服,一邊為了這些客人上菜,一邊防止醉酒的客人把污漬弄到她的衣服上。
也是這個熱鬧的晚上,景玉不幸地接待到兩個意料之外的客人。
繼姐,以及和景玉同父異母的弟弟。
更不幸的是,對方還認出了她。
在接下來的用餐時間中,這對姐弟極具惡意地使喚景玉,甚至故意將刀叉碰落到地上,讓她彎腰去撿、更換。
景玉一直忍到下班。
但對方並不滿足於此。
離開餐館後,繼弟仝臻去開車。
仝輕芥追出來,叫她:「景玉,景玉!」
景玉頭也沒回。
對方不依不饒地追出來,攔住她去路。
「你急什麼?這就受不了了?」仝輕芥打量她這一身,眼底有著隱隱的得色,「當初你腆著臉來找我爸要學費時候,臉皮可比現在厚多了。」
景玉看她,嘆了口氣。
仝輕芥沒想到她這個反應,皺眉:「你嘆什麼氣?」
「沒什麼,」景玉側了側臉,說,「就是覺著可憐,當初你爸媽拿那幾分鐘散散步多好。」
仝輕芥顯然沒有聽懂,問:「你什麼意思?」
景玉認真想了下,以對方的智商來看,對她說這種話的確有點殘忍。
她直截了當地衝著仝芥比了根中指。
對方立刻被景玉這種國際友好行為給激怒了。
仝輕芥尖叫著要過來打她,活像一隻憤怒的尖叫雞。
景玉早有準備,一瓶擰開的水潑到全輕芥臉上。
她說:「先撩者賤,莫挨老子。」
全輕芥精緻的妝容、裙子和香奈兒包包都染上水,氣急敗壞:「你他媽——」
仝臻開車過來,敲著車窗叫著姐姐,才勉強阻止了仝輕芥的發瘋行為。
景玉乘坐城鐵回到廉價的公寓時,隔壁的姐姐正在熱情工作著。
通過聲音,景玉判斷出,這次的客人似乎並不怎麼禮貌。
景玉給自己煮了碗面。
明天就是農曆上的冬至,超市中售賣的速食餃子價格高昂,景玉捨不得買,她買了些麵粉和打折銷售的肉,想自己做一些。
面都吃光了,隔壁的聲音才停止。
景玉打開檯燈,翻閱著雜誌。
封面上,克勞斯金色的頭髮像閃閃發光的金子,好像能把這間狹窄昏暗的房間給照亮。
隔壁的吉普賽女郎敲門,含糊不清地叫著她的英文名字:「jea,你在嗎?」
景玉打開門。
女郎找景玉借了些水和食物,她很餓,很虛弱,急需補充些水分。
她的腿都在顫抖,景玉看到對方衣服包裹不住的地方,肌膚上有著牙齒的痕跡和傷痕,甚至在流血。
女郎剛剛接待了一位有著虐待傾向的客人。
她曾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