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勞斯開著他的黑色庫里南載著景玉沿著車道進入叢林深處,周遭黑漆漆的一片,雖然景玉知道這裡並沒有狼,卻還是有些忐忑。
夜晚沉睡的森林就像是古老的神明,景玉透過窗和車燈,能看到靜謐的森林,趴在車窗上,隔著玻璃,繁星萬千,星河璀璨,叢林寂靜,隱約能聽到動物的聲音,這是在城市中看不到的明亮星空。
只屬於野外、叢林、河流,這古老的大自然。
克勞斯將車子停在道路旁邊。
他進入了後排,打開車內的燈光。
當景玉看到克勞斯取出隨身配槍的時候,嚇得叫了一聲,手搭在車門上,摸索著開門的地方。
「別怕,」克勞斯輕鬆將槍遞到她手中,「我不會傷害你。」
這不是獵人打獵時使用的手動拉栓步|槍,而是一把漂亮的、銀色的小手|槍,防身用的。
景玉第一次觸碰到手|槍,愣了幾秒,才握在手中,仔細看。
「七年前,我考取了獵人執照,」克勞斯坦言,「我喜歡追逐和獵殺獵物的感覺。」
景玉的指尖停留在槍管上。
「當然,我也有必須要遵守的準則,不能射殺幼年動物,不射殺懷孕或者哺乳期的動物,不會射殺動物頭領,」克勞斯說,「射擊必須精準,一槍斃命——倘若沒有打到要害,受傷的獵物有可能逃離,因為傷口感染或者無法捕獵而死亡。」
景玉說:「我不是你獵人學校的學生。」
克勞斯露出一個寬容的笑:「當然,你是我的龍寶寶。」
景玉身體瘦小,她輕而易舉地挪到克勞斯的座椅旁,騎在腿上,面對面,手中的銀質槍精準抵在他的胸膛上。
只隔一層黑色襯衫。
全程,克勞斯始終縱容地看著她,沒有流露出絲毫驚訝。
哪怕當槍口抵到他心臟處時,他的呼吸也沒有亂。
景玉盯著他的綠色眼睛:「先生,您不怕我開槍嗎?」
「你為什麼開槍?」克勞斯微微偏臉,金色捲髮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個神明,「殺了我,以後誰付給你這麼多錢?」
景玉:「……」
他說的好有道理。
「況且,」克勞斯從她手中將槍拿走,把玩了兩下,笑著說,「你都沒有上膛,還想怎麼發射子彈?用你可愛的意念嗎?」
克勞斯耐心地將槍隨手撥弄幾下,景玉聽到細微的、機械碰撞的聲音。
他教著景玉:「下次拿槍威脅人之前,記得先裝子彈、上膛,拔保險栓。」
景玉一句明白沒有說出口。
因為槍管撥開裙子,貼著腿,威脅意味滿滿。
這銀質的金屬質感明顯,冰涼。
克勞斯溫熱的手掌精準無誤地掐住她的後頸,要坐在他腿上的景玉保持著與他對視的姿態。
「看我,」克勞斯問,「這才是威脅人的正確姿勢,學會了嗎?」
景玉說:「大概會了。」
只是她的心臟完全不能冷靜下來。
豪無生命的機械觸感讓她打了個寒噤,而更令她恐懼的是它所代表的死亡含義。
但凡有個不小心。
但凡擦槍走火。
克勞斯的大拇指摩挲著她後頸處那一粒痣:「schie? und tot!,一擊必死。甜心,這是獵人的獵殺準則。」
景玉想說他剛剛已經提到過了,但巨大的恐懼讓她沒有辦法開口。
她甚至不能動,擔心下一刻機械的失控。
景玉並不希望成為意外槍擊新聞中的女主角。
克勞斯壓著她的脖頸,他親吻著景玉的唇。
恐懼和危險讓景玉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