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裴遺給他泡了一杯蜂蜜牛奶,好不容易把這粘人精趕到客廳去了,這時門鈴響了,林匪石端著牛奶去開門,來的是一個退役老軍醫,前幾天就是他給林匪石取的子彈,醫術相當高明,這人帶著一股子撲面而來的軍人特有的挺拔、莊重與嚴肅,臉上刻著很深的法令紋,濃眉大眼,活似廟裡供著的祖師爺,把林匪石嚇的都不敢抖毛了,老老實實地戳在原地,試探著開口:「……前輩?」
老軍醫看了林匪石一眼,面不改色地說:「裴遺打電話讓我來,又是哪個娃娃受傷了?」
林匪石原地挺直了八百年沒直過一次的腰,人模狗樣地指了指臥室,一板一眼地說:「屋裡那個。」
老軍醫點了點頭,習慣性地把手裡的醫療箱往旁邊的人──也就是林匪石的手裡一卸,下一秒只聽「哐當」一聲響,醫療箱稀里嘩啦地整個砸到了地上,林匪石和老軍醫一起目瞪口呆地面面相覷。
林匪石:「……」他要怎麼跟前輩解釋他就是單純地一隻手沒接住而不是廢物地連個小破箱子都拿不起來?
江裴遺聽見聲音從廚房走出來,一看這倆人的表情就知道怎麼回事了,單膝蹲下將醫療箱收攏起來,拎在手裡道:「他肩上有傷,有什麼事讓我來吧。」
林匪石倔強地證明自己:「讓我來,我可以!」
說完他將醫療箱從江裴遺手裡奪了過來,腳步鏗鏘有力地向臥室里走去。
江裴遺哭笑不得地跟著他走進去:「……喂!小心一點!」
這人什麼時候有這麼脆弱的臉皮了?
老軍醫皺了皺鼻子,總感覺好像聞到了一股莫名其妙的酸臭味。
臥室里,賀華庭閉著眼躺在床上,他的左手和右腳被手銬固定在床角,整個人基本上哪兒都動不了,聽到林匪石的腳步聲,他抬起一點眼皮,眼珠轉了轉,向外看了一眼。
老軍醫不知道這件事的來龍去脈,看到「病號」手上的手銬,不由奇怪道:「這怎麼還銬上了?你們兩個小孩搞什麼呢?」結果下一秒他又看到賀華庭的臉,實實在在地嚇了一跳,轉頭對比了一下林匪石,驚疑不定地問:「你還有個雙胞胎兄弟?」
林匪石坐在旁邊摸了一下鼻子,含含糊糊地「嗯」了一聲──雖然老軍醫是可以信得過的前輩,嘴巴也相當嚴實,不會泄露這個驚人的秘密,但是這件事如果要解釋起來太錯綜複雜了,不如就這麼將錯就錯地承認算了。
老軍醫察言觀色,知道林匪石沒說實話,哪有把親兄弟銬在床上的?但是也沒多問,他已經退隱江湖很多年了,後輩們翻雲覆雨的熱鬧他也不想插手。
老軍醫伸手探了一下賀華庭的肋骨,從第一條順次漸漸往下摸,動作可能稍微有些力道,賀華庭的臉上瞬間就浮起了痛苦的神色。
「除了右邊三四條肋骨之外,其他都沒有什麼問題,下手的人恐怕是個老手,」頓了一下,老軍醫嚴肅道:「再重一道力恐怕就直接斷了。」
江裴遺:「……」
「情況不算太嚴重,上兩道固定帶就行了,如果條件允許的話,還是帶他去醫院拍個片子,我摸骨也不是一定準。」老中醫道:「起碼先靜養一個月吧,否則可能會移位。」賀華庭沒想到這兩個人會特意找人過來給他治病,畢竟他現在活著的意義就只是一張嘴,能喘氣會說話就行了,而且他和林匪石同時出現,太暴露身份了,很難讓人不多想。
老中醫從醫療箱裡拿出固定帶,使喚江裴遺:「給他手銬解開,把他扶起來坐在床上。」
江裴遺用鑰匙開了手銬,賀華庭一個人撐著床慢慢坐了起來,從老軍醫的角度自上而下地看過去,這人的臉跟林匪石几乎是一模一樣的──即便是雙胞胎兄弟,由於遺傳基因、自身體質、飲食愛好等差異,也不會長的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