搂着她的宋卿书如今挺直肩膀看着来人,他的眼神浓黑似墨,复杂的情绪纠结在一起,衬着他长而笔直的睫毛,显得分外的好看。在他们对面的是个女人,而且是一位非常美丽的女人,柔软漆黑的头发在脑后随意的挽了一髻,露出一截雪白滑腻的脖子,黑白分明,楚河汉界,整个人就像一个夺人眼球的发光体。美女歪了歪头,露齿一笑,托着一个绒质小盒的手又往前递了点儿:“宋先生,非常感谢您的善款。这是给您的纪念品。”
宋卿书怔忡的目光从女人的脸上又缓慢的移至那个绒布小盒上,这个动作进行得非常吃力,顾望悠感到宋卿书捏着自己臂膀的力道不断加重,重得她不得不轻哼一声以表达自己还没死。
这下宋卿书的目光几乎是毫不迟疑的就转向了她,拇指在顾望悠的额头上轻重得宜的画着圈:“吵醒你了?”
顾望悠怒:“呸,是被掐醒的。”
宋卿书看着她轻轻微笑。
顾望悠像是被这种温柔的目光扎了一下,反握住宋卿书的手腕,扫向他的眼风很暧昧:“宋卿书,我看你是看美女看得太专注,想要谋杀亲妇吧?”
顾望悠把这句话从喉咙里吐出来的时候,反复告诉自己一定要云淡风轻,云淡风轻。可惜事实通常不以意志为转移,顾望悠蹦豆子似的说完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宋卿书好笑的拍抚着顾望悠的背,美女也捂着嘴皮笑肉不笑了一番。
两个人的动作很契合,节拍也非常对,这样的场景让顾望悠从心底震出一丝不安来,像是一只手在反复揪扯着她堪堪糊住的心,她企盼的看着宋卿书,却不明白自己在企盼什么,她看着他性感的唇线一抿,接着又露出秒杀众生的招牌微笑:“这位小姐长得很像一位故人。”
顾望悠被“故人”两个字一惊,指尖的血液像是在迅速的倒流,连她都不明白自己在恐慌些什么。又或者说,她的婚前恐惧症姗姗来迟,终于要在这一天集中爆发?
而美女只是俏皮的眨了眨眼:“宋先生这是损我呢,我长得就这么路人甲么,逮谁谁认识?”
要是宋卿书再回一句“不不不,是您长了一张明星脸”的缘故,顾望悠一定会气得一脚踹死他。
好在宋卿书并没再接过话头,他懒散的掀掀唇角,低声问顾望悠:“累了么?回去吧。”
顾望悠忽然觉得十分憋气,她不累,一点也不,她现在元气满满到都能通宵打游戏。顾望悠终于聪明了一回儿,终于意识到宋卿书在拿她当枪使。
这种被利用的感觉一旦被察觉到,接下来就是泛滥。各种各样的情绪冲上顾望悠的脑海,被灼烧得鼎沸,最后又变成一盆凉水毫不客气的浇下来。
顾望悠感到一种油然而生的疏远和害怕,她发现她其实一点儿都不了解宋卿书,他的情史,他的过去和他温和秉性后隐藏的黑暗面。
顾望悠想起过去看过的一片童话,因为其阴森恐怖,对幼时的自己造成了极大的冲击。里面落难的少女被神秘性感的骑士搭救,却在新婚的那天,眼睁睁的看着赤。裸的爱人变成一头狼,毫不客气的把她拆骨入腹,斑驳的墙壁上尽是晃动的狼影。
顾望悠冷得打了一个寒颤,胡思乱想之间已经被宋卿书驱车送回了顾宅。
虽然两人已经同居,但婚前还是要按着A城的习俗分开住一段时间。宋卿书旅居海外这么久,也难为他一直记得。
这么想着顾望悠又觉得自己刚才的情绪非常的无理取闹,她已经没有力气去评判爱情、婚姻和忠贞这些艰深的命题,无论宋卿书的态度如何,至少这场婚姻成全了她。
顾望悠不清楚是否**的结合会造成精神上的依赖,她现在连想象两人分开的勇气都没有,往往只起了个头,胸口那块就会有一种被撕裂的疼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