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长庚叹道:“夫人就是心善。”
焦氏笑道:“当不起夫君这声夸。我是在想,子倩向来心高气傲,这次竟然肯为了家里人去求别人,希望姨姥姥她们念及子倩这一份孝心,不要太责备她这次的鲁莽。”
方长庚连连点头。
回了自个院子,方明淮简单的把事情跟两个姐姐说了下,末了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感慨一句:“女人可真是红颜祸水啊。”
方菡娘方芝娘失笑。
谁曾想,第二日,尤府那边传来了消息。
尤老夫人去世了。
知道这消息时,焦氏正在同方长庚用早饭。
听得尤府传话的下人说了这事,焦氏手里的筷子下一子掉到了桌子上。
那下人是个干练的婆子,焦氏认得她,她是尤老夫人跟前一个很得用的婆子,姓郭。
“前几日过生日时还好的很,怎么就……”焦氏失声道,满脸不可置信之色。
郭婆子一身素色,头上插着一朵小白花,满脸戚戚:“焦奶奶也不是外人,我也不瞒您。前些日子,我们大爷二爷被官府抓走,当时我们老夫人就有点扛不住了,晕了过去,大夫说是中了风,好在抢救及时,算是救了回来,大夫当时说要好好养着,情绪不能太过激动。谁曾想,前天我们家大小姐竟然私自出了门,同外男在外面过了一夜,昨天被人送回来后,我们老夫人就气得又发病了,请了大夫,大夫却说回天乏术,让我们准备后事……今儿还没天明的时候,老夫人就……就去了……”郭婆子哽咽着不能说话。
焦氏惊呆了。
方长庚有些担心焦氏的身体,连忙道:“夫人,你现在怀着身子,可不能哀毁过度。”
郭婆子虽然觉得焦氏应该痛哭流涕才符合对老夫人的敬重,但焦氏毕竟还有身子,擦了擦泪,郭婆子连忙道:“对对,方老爷说的对,焦奶奶也要注意自己身子。我知道老夫人去了您也很伤心,但逝者已矣,千万不要太难过伤了您肚子里的孩子。”
仿佛被提醒般,焦氏回过神,从袖子里抽出帕子,按着眼角,一副哀泣的模样:“郭嬷嬷说的是……不知尤老夫人什么时候发丧?”
说到正事了,郭婆子微微挺直了腰板:“尤老夫人生前德高望重,必要停灵七日才能发丧……”她看了一眼焦氏,哀哀叹着,“只是眼下天气炎热,停灵七日必要用不少冰块,府里原本就被抄了家……”
焦氏是人精,哪里听不明白郭婆子话里的意思?她连忙道:“嬷嬷不必忧心,尤老夫人是我姨姥姥,正儿八经的长辈,她去了我作为小辈自然是要敬一份孝心。”
说着,她给高婆子使了个颜色:“嬷嬷,去,开我私房钱那个匣子,拿二百两出来。”
方长庚连忙道:“夫人,哪里能让你动你的私房钱,走公账即可。”
焦氏手柔柔的按住方长庚的手,阻了他起身喊人,焦氏面带哀愁,神色凄迷:“夫君,尤老夫人走了我难受的紧,这二百两奠仪算是我对她的一份孝心了。”
方长庚听焦氏这么一说,只好点了点头。
高婆子一边急急往内室走,心下一边生笑,要是她们姑爷,还是太憨厚了些。这二百两她们夫人出了,既是全了一份礼仪,又能体现她的孝顺,百利无一害的事。
反正她们夫人近日里托方菡娘的福,入了一万两的帐,手里阔绰着呢。
高婆子拿银子回来,直接交给了郭婆子。
郭婆子接了,满脸的感激:“焦奶奶真是一片孝心,想来老夫人在九泉之下也会感动不已,庇佑您顺利诞下麟儿。”
这话听得焦氏心里舒畅的很吗,她轻咳一声,道:“……对了,郭嬷嬷,还有一事,我怀着身子,也太不方便去尤老夫人灵前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