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他媽是把他當傻子玩嗎?!
盛衍一拍桌子,直接起身,提步往外走去。
陳逾白問:「你去哪兒?」
「一班,找秦子規。」
盛衍頭也不回。
陳逾白靠著門框慢悠悠扔出一句:「他不在學校。」
盛衍回頭:「?」
陳逾白解釋道:「他要去上信息競賽培訓班,所以黃鼠狼給他開了假條,說晚自習不用上,可以隨便出去。」
盛衍:「??」
黃鼠狼是他們教導主任,因為本名黃書良,又天天叫他們小雞崽,所以人送愛稱黃鼠狼,平時抓他們紀律抓得可嚴,尤其是每次見到盛衍腦門上就直接自動開始冒煙,開啟生氣模式。
對秦子規倒是縱容得不得了。
而秦子規這個老陰比居然仗著黃書良偏心,又是驢他又是威脅他,就是不讓他逃這個晚自習,結果自己卻開開心心地拿著假條浪跡天涯?
可真是個詭計多端,老奸巨猾,爛心眼子的老陰比!
盛衍快氣炸了,隨手抄起桌上一把美術刀就往外沖。
嚇得苟悠連忙把他攔腰拽回來:「冷靜,衍哥,我們冷靜,殺人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想想明天就是你生日了,再等半個月就要放假了,為了美好的十七歲和美好的暑假生活,我們忍一忍!」
對,忍一忍。
盛衍握著美術刀深呼吸一口氣。
這時候不忍一忍,被秦子規抓到把柄,被他告個黑狀,到時候許女士再給自己報個七個八個補習班,這日子就沒法過了。
所以忍,忍到暑假,夜深人靜,月黑風高,孤男寡男,他再一刀割喉,了結狗比性命即可。
想到這兒,盛衍似乎冷靜下來,重新坐下,翻開了面前那本黃色的小說,平靜閱讀起來,告訴自己退一步海闊天空,忍一時風平浪靜。
陳逾白則眉梢一挑,像是明白了什麼,然後慢悠悠地離開了六班後門口。
教室再次恢復寧靜,只剩下唰唰的翻頁聲。
一頁,兩頁,三頁……
三十四頁,三十五頁,三十六頁……
操,忍不了了!
今天不找秦子規把帳算個清楚,他這口氣就咽不下!!!
盛衍退一步越想越虧,忍一時越想越氣,氣到最後把桌面上的東西囫圇往書包里一塞,帶子一甩,一個轉身直接出了教室。
苟悠朱鵬甚至沒來得及攔,就眼睜睜地看著他飛快地消失在了走廊盡頭。
他身高腿長,走得極快,熟練地翻過圍牆,穿過一條林蔭街,徑直進入了某個高檔小區。
盛衍從小嬌生慣養,沒什麼自理能力,許女士很不放心,就閒置了江對面那套老宅,在學校旁邊最貴的樓盤買了個大複式,給他辦了走讀,方便就近照顧。
而秦子規母親去世得早,是跟著他小姨和小姨夫長大的,他小姨和盛衍他媽又是手帕交,當慣了鄰居,秦子規和他也一直是同一所學校,所以就一起搬了過來。
一梯兩戶,門對著門,假如把承重牆一打,和一家人就沒什麼區別。
盛衍以前覺得方便。
後來覺得煩。
再到了現在又覺得還是方便多一些。
比如這種情況下就可以提前回家,在這兒堵死秦子規,讓他逃無可逃。
反正今天不問清楚秦子規為什麼知道自己會逃課,又為什麼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從哪兒逃課,還為什麼非要在學校外面堵他威脅他甚至騙他就是不准他逃這個課,他就把盛衍兩個字倒過來寫!
盛衍站在電梯裡,越想越窩火,越想覺得今天這場對峙自己必不能輸。
於是對著光可鑑人的電梯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