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此生此时竟无别路,只有静坐等死?
摩云城北区的这间小院,本是剑拔弩张、将斗生死的局面,一时间竟然陷入了诡异的安静里。
鹿七郎、蛇沽余、鼠伽蓝,三大妖王各有所忌,谁也不愿意先有动作,失去余地。
猪大力自恃有太平道撑腰,完全以一种超脱的心态在注视眼前这一幕,哪怕鼠伽蓝摆明了冲着他来。
太平义士,无所畏惧。精华_书阁j_h_s_s_d_c_o_…无错首发~~
「咳!」最后还是柴阿四打破了沉默。
他在心中问道:「我这样会不会太嚣张?我以为我少说也得年后,才能用这个态度说话……
嘴里却已经很是轻松地开了口:「我说,大半夜的,都堵在我家里干什么?」
他以一个在几位妖王眼里错漏百出但细究起来又很值得深思的走位,闪到了院门口,独自一妖,把混杂的战场分割成了两边。
院子里是鼠伽蓝和太平鬼差,巷子里是鹿七郎和蛇沽余。
他站在—条脆弱的中界线上,左看看鼠伽蓝的光头、太平鬼差的蒙面巾,右看看蛇沽余的赤色蛇纹、鹿七郎的手中剑。
决定不装小弟了。
「你们还打不打?」他语带轻蔑。
眼下他用自己的身体为屏障,划分了两处战场。
按理说几个妖王都方便动手了。
鼠伽蓝对上太平鬼差,是手拿把掐。
鹿七郎对上蛇沽余也很有心理优势。
但他们都不由得会想,这个深藏不露的柴阿四,究竟是何方神圣?究竟站在哪一边?
尤其是才把柴阿四收归门门下的鹿七郎,这一会是颇多审视。
他甚至也开始怀疑,柴阿四今晚上门拜访,是不是也是引自己过来的……
不,肯定是个局。
不然怎么这么巧,让自己同时撞。
上蛇沽余和鼠伽蓝?
要知道自己凭借天生灵觉,神香秘法,追蛇沽余都并不轻松。
这个柴阿四竟能准确把握位置,将几个妖王全部引到一起,要说背后没有一个强大的组织,他是不信的。
竟是谁要对付神香鹿家?
鹿七郎心内警钟大响。
他的灵觉告诉他,他已经靠近了巨大的机缘,但同时也靠近了巨大的危险。
机缘应在哪里?危险由谁带来?
鼠伽蓝和鹿七郎都沉默。蛇沽余更不多言。
柴阿四的问题散在了风中。
「瞎!」柴阿四又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不打散了吧!」
他心中暗爽不已,语气却是越发有绝世强者的随意:「我抓紧时间把门修——修,晚上还要睡觉呢!」
说着把锈剑一挂,往研究起院走来。
这些话当然不是他自己的决定。
是迷茫了片刻的姜望,重整旗鼓,再次通过柴阿四,向天意发起了挑战。
从逃出霜风谷,一直到今夜重归柴家老院。
从察觉到天意的针对,到开始针对天意、逃避天意、对抗天……他几乎所有的努力,都被——个耳巴子扇了回来。
一输再输他也会觉得煎熬,独在异乡他也会感到孤独。
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他也会生出无力和畏惧。
但他仍然不会束手。
人生无非……往前走。
他清楚自己不能够选择等待,鹿七郎、蛇沽余、鼠伽蓝,这些妖界的天之骄子。
都可以等待自己或有可能的机会,等待命运的眷顾,唯独藏在镜中世界的他,不能够。
因为他非此界人,此界天意,待他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