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的光景。
到了现在,八方人众的心情已然无法用言辞形容,心中只有一问‘这夏离山到底是人还是鬼,是仙还是魔’,而他们再望向苏景的目光,除了敬畏还是敬畏。
炎炎伯的脸色苍白得几近透明:当初灰山神庙前,世子骄狂被夏离山请来仙灵点上一句‘不成器’,由此断了前途;如今世子他爹再来,干脆就直接弄死了?!且还不是立刻取其性命,先夺精锐兵旗、再杀精修手下、最后斥其妖孽当场击毙,这糖人的手段未免太狠辣了些。
惊呼因本能而起,四面喧哗,但满天兵马并无异动,全都呆立在原地。因糖人身前,有仙祖帝尊灵像相护。
仙祖显灵堪称神圣事,望荆王的地位一人下万人上,若灵像去杀王爷众人护卫有责,非得出手不可。可是现在王爷毙命,大军就此去冲击‘仙祖’那是万万不敢的。
苏景不去看望荆王的尸身:“望荆王被恶鬼附体,至少也还是驭人的皮囊。可其他什么闲杂东西,无端来搀和驭人间的事情,配么?”
这话题来得莫名其妙,尤其后半句,没人听得懂。夏离山对着南台众人扬了扬手,这时众人才看到在他手上不知何事多出了几段红绳,本来是要一条绳子,但被利刃截开、斩断成了四五截。
老宰相的儿子、外姓王的胞弟,来自京师中地位崇高的几位贵人认出了他手中的红绳,面色又是一变,不自禁转头张望。。。。。。找不到那个人。先前大家都把精神放在望荆王身上,由此当大雾散去后,谁都不曾留意南看台上,除望荆王之外,还少了一个人:国师大弟子。
国师弟子并非肉身凡胎,乃是驭皇台仙祖神祠正殿内一根吊钟红绳,受熏陶得造化、获点化开灵智,又修行漫长年头才得脱本形化得人身。
如今这段红绳四分五裂,被苏景拿在了手上,国师弟子的下场不言而喻。
借一场大雾,诛望荆灭红绳,连杀场中两个最最重要之人!
夏离山笑了下,语气漠然:“王爷被附体,皇帝不查,一重昏庸;绳子算什么东西,皇帝派他来问驭人家事,两重昏庸。”
一边听着糖人之言,现在场中两个地位最高之人也在密语商议,宰相儿子传声问外姓王胞弟:“要不要打?”
两个人身份、地位、官职、辈分都不相上下,不过宰相为文官,外姓王是军功封王、为武官,望荆王死后以驭人兵律,此间军马就归外姓王胞弟统带了。‘胞弟’很有些犹豫:“你看呢?”
叹了口气,宰相儿子应道:“糖人有灵像相护,不敢打;糖人杀了王爷和国师弟子,又不敢不打啊。”
是废话,但也是再明白不过的实情了,进退两难。
稍顿,宰相儿子倒是有决断了:“打或不打都不是个事,那就看打不打得过了!”
这倒是句痛快话,里外都难办那就不琢磨这一重了,就看能不能打得下来,能就打,不能就别打。
外姓王胞弟摇了摇头。糖人身边实力不菲,那场怪雾如果再来、纵然提前有所防备怕也不好应付,不过这些都还好说,关键是现在他们谁也看不穿糖人是不是还有其他依仗。
糖人的态度摆得太高了!
再就是军心动摇,莫说麾下兵马,就连诸多贵人现在对苏景也是畏惧远胜憎恶。
这个时候坑底夏离山忽然开口:“哪位主事,还请当面细谈。”说完他又想起另外一件事,笑了,抬头环顾于四面看台:“公事审断完毕,大家好走。”
之前王爷要清场,‘糖爷’不让走;如今王爷死掉了,大家就散了吧。
后面或许还能有热闹看?看个屁,谁也不愿和着煞星再多相处片刻,看台上有是一阵大乱,无关人等争先恐后地撤走,苏景全不理会,径自望向南台贵人席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