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军旗剽劲招展。
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吃过午饭,所有人都集中在何灌将军的大帐之中,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带着出击的号令。可等了大半个下午,却没一点消息。
斥候不断跑来,大声回报对面金兵的动向。
刚开始时,众将还时不时小声骚动,可等得久了,大家也平静下来。就那么泥塑木雕般地站着。
杨华身上的伤口又开始发痒了,昨天喝了太多酒,已经结疤的伤口如同一群蚂蚁在爬。他已经站得有些不耐烦了,不住悄悄抬头看何灌。
可何灌将军就那么坐在靠椅上,遇到斥候前来汇报,偶尔点点头表示知道,到最后索性闭上眼睛假寐起来。
他已经是一个快七十的老人了,精力不济,从杨华这边看过去。这个满脸皱纹的老人面色灰白,形如枯木。
不知怎么的,杨华突然同情起这个老人。他这么大年纪了还带兵厮杀,换成现代人,早退休在家抱孙子了。汲县大败后,他手头的军队也丢了个干净,现在有家归不得,困坐愁城,相必须颓丧到极点吧。
说起来,何灌对自己还真是不错。将他从一个小小的都头提拔为一军之主,即便手头还只有三百人,但至少有一个高级军官的名号。自己的人生算是上了一个新的台阶,一回想起以前,穿越到北宋都三年了,沙场征战,浑身带伤,这才混到一个小小的都头。想不到何灌的一句话就能让自己做军指挥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还真是自己命中的贵人呀!
这次军事行动杨华担任的是最危险的阻击任务,他也自知此战死多活少,当何灌将军问起他还有什么要求时,杨华索性狮子大张口说要将全军的重甲都集中到龙卫军。
没想到何灌也干脆,只淡淡地回答:“给你,你需要什么自己下去挑。”
就这样,杨华手下三百士兵都换上了身重铠,每人人手都拿着一把长矛,一把战斧,虽然他还是没有信心扛住金人骑兵的冲击。但靠着这些装备,敌人要想全歼龙卫军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斥候还在一个接一个进来,对面的金人还是没有动。
何灌已发出响亮的鼾声,众将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
时间就这么一个时辰一个时辰过去了,天更黑,雪更大,转头看出去,外面已经一片雪白。但大帐却暗得厉害。
“报!”一个斥候飞快地跑进来。
“嘘,小声点。”捧日军指挥使何灌将军的长子何蓟一瞪眼,小声问,“什么事?”
“禀何小将军,金人……金人……”斥候显得很激动,话都说不囫囵了。
“不要急,慢慢说。”何蓟神色大震,快步走到斥候身前。
斥候吸了一口气,用略微颤抖的声音答道:“金人行动了。十艘大船顺着汴水向东京方向驶去,速度很快,一个时辰后应该能够飘到西水门。郭药师部两万人紧随其后,并携带有大量攻城器械。敌人全军都出动了,不是佯动。”
何蓟满脸震撼,不但是他,满屋的大将们都骚动起来。
何蓟:“宗望手头的骑兵呢?”
斥候:“完颜宗望的五千骑兵正在整队,应该是做总预备队使。”
屋子里的骚动更甚。两万步卒,五千骑兵,如此强大的兵力如同一块巨石沉重地压在众人心上。这已经是金人此次入侵的一半兵力了,而中央禁军只有三千人。强弱对比太悬殊了。
好在禁军的任务是阻止火船飘到开封城门下,只需要坚持一个时辰就行。
可这一个时辰能扛过去吗?
正在这个时候,一直响个不停的鼾声突然停止。屋子了的喧哗也随之停止,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闹够没有?”
杨华定睛看过去,刚才那个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