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跟咱弟兄混”。
于直问莫北:“田西回来了你知道不?上个月我回去还见到了她和她先生。”
莫北就像听一个陌生的朋友的讯息,并和好友交流讯息:“早见过了,不知道她肚子里的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送了一块金锁片。”
“你当人怀的是薛宝钗啊!”于直说,“她爸做的事真不怨她。”
莫北瞅着于直笑:“我有怪过她吗?”
于直骂他:“你个傻子,那时候我就是怕你跑静安寺剃头当和尚。”
莫北承认自己是当过傻子的。
当年父亲莫皓然因为被南方一宗军方企业改组贪污案牵连而被双规,关系身家性命。有个人在风口浪尖写了举报信又告了父亲一状,那个人是田西的父亲。
莫北头一回红了眼睛立在田家门口。他脾气这么好的人,那天就像只斗牛,还是要见红的。连一向当坏小囡的于直都吓住,被爷爷催着跑来阻止他当场拿刀砍人。
莫北手里没有握刀,只有两只拳头,攥的紧紧的。田西用手握牢,她泪流满面地讲:“小北,我们家对不起你,真的对不起你。你不要这个样子,你不好这个样子的。”
这个田西,小时候喜欢穿白衬衫红裙子,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要他给她补数学。其实她的成绩很好,每个学期都考前三名。她头发总是不留长,又乖又短的刘海覆盖在眼睛上头,衬出她的睫毛长。
田西说话声音软软的,带着本城女孩特有的甜腻,很会发嗲。她只会对着他发嗲,“小北”长,“小北”短,其实他还大她两岁。
他们的名字连在一起就是“西北”,他们高中时候在对方窗户下递纸条,莫北写过最傻的一句话是“有一天我们就逃到大西北去”。后来纸条被莫北的母亲发现,他被父亲狠狠揍一顿,说他要跟于直一样不学好。
于直是每天在PUB里泡妞,莫北是仔细打算过和田西的将来。他们的将来,长辈们无疑都看好,连古板的方墨箫都说了一句“佳儿佳妇”。
哪里不是?他们都是一路重点学校念上去,将来重点大学毕业以后,该上哪儿任职也是摆好了方向的。他们这种家庭,一般孩子的选择偏差都不会太大。就算是于直那样偏差大了的,最后也要被掰回来。而且又是门当户对,早恋被发现以后,大人们的态度简直赞同得顺理成章。
可是后来出了这么大的意外,莫北被摧毁的简直是一个家,外加一段本来应当美好的感情。
田西很快被父母送去国外留学。他为了父亲的事情北上寻人托关系,好在父亲的战友帮了忙,事实上父亲确是受冤屈,天网昭昭,终于还能转危为安。其后田西的父亲仍因层层关系,北上升了职。
一切仿佛平静无波,连母亲都讳莫如深。有些事情是不好说的,就像受的屈辱,能昭雪了,就什么都不要多提。
父亲回来以后大病一场,病好之后复了职,被公费派去疗养。这也许是一种变相补偿,但破坏力还在肆虐。那些日子里,于直美其名曰给莫北解闷,莫北则是跟着于直混日子。
于直说:“你二十岁生日我可送什么给你呢?兄弟?”
有人说:“莫北还没开过荤吧?”
那时候他们虽出来玩儿,但其实家里给的零花钱并不多,要掼派头还是凑份子的。这群人死活要凑钱给他找个女人过生日,有人建议找熟女,有人说这年头处女都出来卖了。
于直一锤定音:“还是找干净的,莫北不好这口。”
他拿来很多照片,莫北看到了一个女孩,有长睫毛。于直弹指:“你挑了个最美的,够有眼光的啊!”
草草在房间里的表现,十足是个小太妹。她浓妆,嗑药,动作娇娆,反复无常。她还骂他是“流氓”。莫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