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洲,貔貅一族。 蛮族的分支数以千计,各分支族群之间为了区分,都会以不同的名字命名,其中绝大多数都会用到妖兽的名字。 貔貅一族所在的位置离蛮王城有着极远的距离,地处炎热,少见林木。 他们的城镇多以土石垒起,与这荒漠的风景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一眼望去,所有的土屋高度都几近一致,样貌也相差不远,若是有生人到来,想必极难分辨。 在不少土屋的房顶上,或站或坐存在着不少蛮族。 此地多罡风,且风中携带尘沙,经过风息的加持这些沙尘会变得极为锋利,吹到人身上宛如刀锋划过一般。 平日每当荒原上罡风吹起的时刻,貔貅一族的女子就会带领幼儿躲进土屋之中,而成年的蛮族都会来到房顶,站在罡风最为猛烈的位置,借助罡风来打磨肉身。 因地处特殊的缘故,貔貅一族的蛮族肉身都呈现古铜般的色彩,肉身坚硬宛如精石。 此刻众多房顶的其中一座,正站着一位蛮族壮年,其他族人站在房顶,面对强劲的罡风多少都会有些反应,唯有他宛如一块礁石一般,任凭风浪如何捶打都没有任何动作。 他名为蛮象,以蛮族的年龄算来,他成年也不过五六年,但整个貔貅一族上下,却已经少有能是他一合之敌的蛮族了。 他肌肤上的古铜色比谁都重,散发的气息也比谁都强,带着一抹极为危险的气息。 只不过他也不是一开始就是这样的。 自从父亲死在了一次捕猎荒妖的行动中,蛮象家中就彻底失去了顶梁柱。 而在蛮族,一个家庭之中一旦没有了实力强大的男主人,这个家的一切在某种意义上就等同于“公有”财产。 这在蛮族之中并不少见,甚至绝大多数人都习以为常。 但放在沦为“公有”之物的家中,这就是一场绝对的灾难。 蛮象家的门槛都被踏破了,东西被劫掠一空,母亲也被一位实力强大的叔叔给带走了。 整个土屋之中,只剩下了瘦弱的蛮象静默的在空空荡荡的家中坐了一夜。 第二天,当罡风到来的时刻。 貔貅一族的族人们发现土屋顶上多出了一位瘦弱的少年... 或许是蒙天眷顾,垂怜于这位少年,这次的罡风极为迅猛,并且刮了很长很长的时间都不曾停歇。 刮到最后,貔貅一族的那些壮年蛮族都扛不住回到了土屋,但那位少年却依旧伫立在风中,一动未动。 他的浑身早已血肉模糊,甚至深可见骨,但他的意识却依旧坚定,甚至无比清醒。 要么成为强者,把属于自己的一切都夺回来,做不到就死在这里。 一年后,蛮象离开貔貅一族,独自向着罡风最猛烈的荒山跋涉。 又是两年后。 浑身漆黑的蛮象回到族群,并闯入了一间土屋,直接杀了里面的男主人,将自己的母亲带了回来。 此事并不合规矩。 貔貅一族并不禁止族人之间互相战斗,但赌上生死的这种必须要在族长的见证下举行,禁止私斗,但蛮象完全无视了这一点。 此事引起了族长的震怒。 此举完全是在挑战他的权威,根本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于是族长怒气冲冲的来到了那间已经空置了三年之久甚至已经被众人当成杂物间的土屋。 再然后。 族长就变成了杂物间的一具杂物。 在蛮族,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 当你的实力足以强大到击败族长,那你就是这个族群之中唯一的真理,你可以推翻以前的一切,制定任何自己想要的规则。 蛮象并没有制定什么,但在那一天,貔貅一族的天,变了。 默默在房顶上站了一会,蛮象耸了耸肩,返身准备回到土屋。 这里的罡风已经对他起不到任何效果了,在这里站再久也无意义,还不如下去睡上一觉。 但就在他即将有所动作之时,远方却传出了一些动静,令他脚步一顿。 只见在那罡风之中,陡然卷起了一团不规则的狂沙,并且那团狂沙速度极快,并且直奔此地而来。 很快的,只听“咚”地一声巨响,那狂沙之中猛然冲出一道人影,骤然砸落在了地上。 这同样是一道魁梧的身影,但肤色却比貔貅一族的族人明显白上不少。 落地之后,来人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