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铁镜心空自生了一副大好皮囊,哪及得上叶宗留叔侄的英雄气概!”凌云凤瞧她神色,见她久久不语,心中大疑,轻声说道:“贤妹,你可是有什么心事么?”于承珠忽地掏出兵符,说道:“姐姐,你截了粮草,送到屯溪给叶成林吧,我不去了。”凌云凤说道:“你不去见叶成林。”于承珠道:“嗯,有了这道兵符,运粮官不敢违拗你的命令,你坐我这匹照夜狮子马,先在温州道上截粮,再东下屯溪,即算毕擎天派人拦阻,亦是追你不及,我去也帮不了你的忙。”凌云凤道:“你,你可是要回转大营,救那铁镜心?”于承珠道:“不错,他为我而来,我岂可让他落在毕擎天手上?我自有万全之策救他,姐姐但请放心。”
本来在这样情形之下,于承珠要去救铁镜心那也是出于情理之常,但于承珠那脸上的泪痕,那失神的眼色,连着那不自禁而流露出来的彷篁,已是瞧在凌云凤眼内,凌云凤也不禁惶惑不安,心中想道:“我只道她和叶成林是一对风尘侠侣,彼此有情,难道竟是我以前看错了,难道她的心上人竟然不是叶成林而是铁镜心?”但觉于承珠舍弃了叶成林这样的人,殊为可惜,试探问道:“叶成林孤守在外,处境艰危,贤妹,你就不挂念他么?”于承珠道:“今日之事,势难兼顾,只有分开来做,你上屯溪,我回大营,各尽一份心力。叶成林有姐姐相助,我放心得很!”眼圈一红,忽地翻身下马返回原路去了。若在平时,凌云凤是要追上她和她细谈心曲,可是情况如斯,救人如同救火,又哪容得她姐妹细细谈心。
凌云凤哪里知道,于承珠此际正是心中如绞!她让凌云凤独自去助叶成林,实是含有这样的心意:要把叶成林让给她!虽然这心意早在芙蓉山之时,于承珠听得霍天都死讯那晚就已有了,可是如今才是她在心中作了最坚决的割舍,要把她对叶成林正在萌起的爱苗拔掉,这对于一个十八岁的少女,真是最残忍的牺牲,也需要最坚强的勇气!唉,可怜她小小年纪,就接连遭受了两次爱情上的磨折,而这一次的磨折,比起上一次来,更甚几千万倍!因为她已经从心底里爱上了叶成林,而铁镜心却还没有闯进她的心扉,仅仅是情海波涛中的一片浮光掠影。叶成林像大青树一样扎下了根,而铁镜心则不过像花盆中盛开的玫瑰,爱情的根苗并不是种植在深厚的土壤上!
再说毕擎天被于承珠用重手法封闭了七道大穴,仗着精纯的功夫,经过整整一晚,虽然能通了三处穴道,也能够动弹和开口说话了,可是那璇玑、中府、天阀、地藏四处大穴还没有解开,而且于承珠的闭穴法乃是“玄功要诀”中极秘奥的闭穴方法,若不是会家来解,纵能强行运气冲关,也要落个半身残废。
毕擎天自然知道这个道理,想起将来纵然能够称王称帝,这残废的缺陷亦是无可补偿,心中不觉凉了半截。他的手下尚未知道毕擎天有难以解救的隐忧,天明之后,纷纷进帐问候,并汇报军情,但觉毕擎天脾气暴躁,大异寻常,众人均是惴惴不安。
顾孟章和毕愿穷等一干人虽知道毕擎天吃了于承珠的大亏,见他已行动如常,也不敢再问,恐有伤他的面子。众将官在帐中商议军情,过了一会,顾孟章渐渐瞧出不妥,正想出言提醒,叫众将官退下,忽见守营门的中军,面色张皇,匆匆进来报道:“那,那位于姑娘又进来了!”
顾孟章吃了一惊,偷眼看毕擎天时,只见他面色阴暗,好像就要大发雷霆,却忽地面色一转,压低声音说道:“唤她进来!”
于承珠在几十双惊讶敌视的眼光注视下,缓缓走进,只听得毕擎天哼了一声,说道:“于姑娘,你好大的胆子!”于承珠冷笑道:“你有所求于我,我何须惧你!”毕擎天哈哈笑道:“只怕你也有所求于我!”于承珠道:“好,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做一次公平的买卖。”毕擎天道:“你说。”于承珠道:“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