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大户人家,几匹马骑,还是出得来的,最不济,也有驴骡等代步。
但又读了书,有着书童,就肯定不是平民。
此世惯例,只有读书人,才可身着青衫,并且,书籍昂贵,不是家境较为殷实之家,根本供养不起。
但这对主仆之间,却又显得有些随便,连着书童,都敢向主子抱怨。
而且,这青年书生,也有些落魄之象。
方明看着,颇起了些兴趣,不紧不慢地跟着。
这时,青年书生回首,说着:“砚儿,正所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既已答应许兄,要为他送信,自当办到!更何况,现在许兄病重,急欲见得家人,我正可稍尽绵薄之力,又怎可推脱?”
“就算如此,随便叫个巡城马送去,不就好了,何必非得亲自前去呢!”叫做砚儿的书童却还是不满说着。
现在三府大战刚歇,沿途治安,都是有些不太安稳,这主仆二人,能到这里,已经是苍天庇佑了,可再进去,却是武夷地界,比新安三府,还要乱上几倍!
这对主仆又不懂武艺,岂非羊入虎口?
砚儿看得明白,一路上,不知劝过这公子多少次,但这青年公子,就是有着一股犟劲,非得亲自上路,为了怕双亲反对,甚至瞒着家人,离家出走。
“我与许兄平辈论交,他的父母,就是我的长辈,岂可怠慢?再说,夫子之前就讲过,读书人,应该书破万卷,行万里路,方得其中真意!我虽然经义上的道理,还未纯熟,但也该出行百里,增些阅历!”
书童苦笑,知道这少爷,平素就有些呆气,现在发作起来,更是非同小可,暗自后悔,当初没有及时通知老爷夫人,拦下少爷,现在为时已晚。
“这倒是个妙人!”方明在一边,听得经过,就是一笑。
不经意间,运起望气神通,就见得,这青年公子头顶,带着微红,不算什么,但是正中,几股文思之气,郁郁葱葱,倒有些难得。
“我既见得此人,就是缘分,不妨一路跟随,看能见得什么?”就在这时,方明只觉心中一动,似乎抓住了什么,却又隐隐约约,就有些猜测,打定主意。
这也是心血来潮的一种,不过,不是意味着大祸,而是有着机缘!方明出来,不就是求得这个么?不由赶紧跟着。
这主仆二人,脚程不快,到了快入夜,还未到得下个村落。
到得入夜,这荒郊野外,自会成为游魂凶鬼聚集之地,大是凶险。这些,主仆二人,都是知晓,不由加快脚步。
这青年一边疾行,一边训斥着:“都是你,耽搁了时候,若少些抱怨,我等就可赶至釜山村,找人家借宿,何至于此?”
书童砚儿似乎也知道理亏,闷头不说话,只顾赶路。
不多时,这青年气喘吁吁地停下,说着:“呼……呼……我撑不住了,要歇息会,才可继续赶路……”
这青年从小衣食无忧,对着赶路之苦,本就有些承受不住,但凭着一腔书生意气,勉力支持,现在一通疾行,顿时就有些吃不消,只觉双脚如灌铅汞,沉重无比,一刻也不想动,半瘫在地。
“哎呦!我的少爷啊!这可不比乡里县城,一到晚上,各种獠牙厉鬼,就出来了,听说,最爱吸我们这些年青之人身上的阳气,只要被它缠上,‘嗖’的那么一下,整个人,就成干尸了……”
砚儿见少爷停下,不由大急,连声说着。
这乡村之中,多有因故耽搁,没有及时回来,被吸成人干的,这少爷,自也见过几个,想到那枯黄的头发,和笋干差不多的四肢,不由心中大惧。
起了身,又走几步,只是嘴里,还不肯服输,说着:“本公子自幼饱读诗书,夫子也说过,浩然正气,能避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