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碌的坐起身来,又惊又疑的看着这暖和的过分的屋子,她不是被困在昆仑山里了么?怎么会到这来?还有雪千重哪里去了!
木门突然响起来,沈玉衡反射性的转头,警惕的看着推门进来的人。
推门进来的是个姑娘,赤着脚,手里还端着碗热汤,被沈玉衡这么一看,那姑娘吓了一跳,手里的热汤顿时全都翻洒出去,烫的她整个脚面都通红的一片,姑娘的眼圈顿时红了,蹲下身去把那一地的碎片都一点点的收起来。
那姑娘衣领用银线绣着一圈花纹,脖颈后方一颗朱红色小痣在白皙的几乎透明的皮肤的映衬下如同一滴凝涸的血迹一般。
“是我手不稳,让姑娘见笑了。”那姑娘双手捧着碎片,抿着唇,不好意思的说道。
她的手掌被碎片割的血肉模糊的一片,上头新伤旧伤一层又一层,也不知是做了什么能把自己折磨成这般模样。
这姑娘一身灵气中正平和,身上一股不可侵犯的浩然之气,沈玉衡只是多望了一眼,就觉得自己浑身的不适都散去,被她身上的浩然之气滋养的经脉都在舒展着,传递出舒服的信号。
“你没事吧?”沈玉衡歉意的看着那姑娘的手,她竟然觉得她是歹人,真是眼睛都被糊住了!
那姑娘似乎不太适应沈玉衡这么软言对她说话,眉眼都变得拘谨起来,不自在的就把手往外抽,嘴里不住重复着“不碍事,不碍事的。”
沈玉衡还想多说什么,那姑娘却已经抽出手,风一般的跑远了。
过了片刻,那姑娘又端着碗进来了,她的手掌已经粗略的包扎过,上头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她小心翼翼的捧着碗,放在沈玉衡面前的桌子上。
“你在风雪里走了太久,怕是要伤到身子,喝了多少能让你好过一点。”姑娘抿唇小幅度的笑着,说话也是轻声慢语,似乎怕吓到沈玉衡一般。
沈玉衡只是一嗅,就能嗅出那汤里放着的是什么药草,确实如同那姑娘说的,那是个暖身子的汤,沈玉衡端起碗,毫不犹豫的一口饮下,如果不是她是个修士,怕是要被烫出满嘴的水泡。
“道友可见到了和我一起的男子?约莫八尺高,一头白发,穿了件白衣。”沈玉衡有些急切的问那姑娘,如今雪千重和她失散,雪千重空有修为,怕是离了她自己活下去都困难!
“你莫怕,我是瞧见了的,只是他如今还没醒,可要我带你去看看?”姑娘歪了歪头,轻声问道。
沈玉衡连忙点头,跟着姑娘的步子就往外走。
这姑娘话不多,却也偶尔和沈玉衡说上两句,她自言叫女戚,和她的夫君伯符住在昆仑山内已经有几十年了,她的夫君因为全身都瘫痪,要靠着昆仑山内特有的一味药材续命,是以她才会出现在昆仑山里头。
“昆仑山其实没有外人说的那么渗人,那些进来之后出不去的,多半是大奸大恶之人,而像姑娘这般的人,是有神明保佑的。”女戚说着说着就笑起来。
神明保佑?沈玉衡面上一笑,也许当真有神明保佑,所以才让女戚把她给救了下来。
几句话的功夫,就已经到了雪千重在的屋子,女戚使劲一推,就把木门推开,让沈玉衡能清楚的看见躺在床上的雪千重,雪千重身上盖着被子,一头如雪的发丝都散开,他面上略带几分潮红之色,似乎是发烧了的模样,沈玉衡的眉头不自觉的蹙起,担忧的看着雪千重。
“他染了风寒,我已经给他喂了药,你不要太过担心啦。”
沈玉衡点了点头,一手执起雪千重的手,雪千重身上的温度一向都很低,如今发了烧,体温才勉强和沈玉衡的体温差不多。雪千重的皮肤很白,如今因为发烧,连手指都是一片潮红色,整个人如同熟透了的虾子一般。
“女戚!你死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