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有点官职在身的,同样也瞧不起这群“飞檐走壁无所不能”、却捞不到一官半爵的变态异类。
“总之就是互相瞧不起,鼻孔朝天,又因为基数太大、消灭不了对方,只好视对方为空气。”宗恪说,“武林在这儿,像意大利的黑手党。政府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和它打交道。”
“这样啊,那既然如此,你又是怎么学会功夫的呢?”阮沅好奇,“像你这样子,岂不相当于黑手党魁来做总统?”
宗恪笑道:“什么黑手党魁?我和武林可无关啊。说了的,不到万不得已,这世上的事情,就是有那么多让人不得已的地方。武林之中充满杀戮,并没有小说里那么浪漫,有死亡就有仇恨。总有人在被迫的情况下离开自己的家族,投靠另一方势力。”
这么说,凌铁是从某个武林家族里出来的了?阮沅想。
“旧齐的景安帝不尚武,习武从来就不是齐朝正统文化包含的部分,就算是带兵的将帅们,也没多少人习武,在他们看来,习武是单打独斗,带兵打仗又不是近身搏斗,练那玩意儿干什么呢?而且想习武,就得去拜武林人为师,可是武林人清高自负的怪脾气,哪里是他们能够忍受的?”
“那这些年呢?”
“有改变了。”宗恪说,“虽然表面上还看不出什么,可我感觉,江湖在慢慢向庙堂之内渗透,妄图利用庙堂的势力达到自己的目的。所以身处庙堂之人,也必须转变思维,不能再对江湖装聋作哑了,而且除了我,如今的高层官员里也有不少习武的。”
宗恪告诉阮沅,武林,和普通社会一样也存在等级,最高那一等级,有四个家族。
“青州白家,浚州程家,楚州崔家,素州慕家。”宗恪说,“三个在江南,一个在塞北。其中为首的是白氏山庄。”
白家掌门白吉,按照宗恪的话说,是个不能用正常思维去理解、具有******人格的恐怖变态。
“这家伙是天生杀人狂。”宗恪说,“自己的爹,自己的弟弟,全都死在他手上。”
“天哪!”
“弑父是他们白家的传统文化。”宗恪冷笑道,“他爹也杀了自己的上一代。依我看,这纯粹是遗传。”
“这个叫白吉的家伙,功夫很高很高的么?”
宗恪忽然停住,抬头看了看,阮沅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这才发觉,一只蓝翅大蝴蝶不知何时飞进屋内,转了两圈,歇息在乌黑窗棂上,蝴蝶蓝色的大翅膀点着星星荧光,轻轻忽闪。
宗恪起身走到门口,客栈门外一株老柳树最近新抽了芽,绿盈盈几根枝条随风摆动,偶尔探进屋内,
男人的脸上露出孩童那种顽皮表情,他看看店里四下无人,掌柜也靠在柜台里面打瞌睡,便伸手摘下一枚柳叶,走回到桌前。
“干嘛?”阮沅笑眯眯看着他。
“看着。”宗恪也笑眯眯地说。
只见他一扬手,那嫩绿柳叶看似弱不禁风,却迅疾如矢,绿叶过处,蝴蝶无声无息落在了地上。
阮沅起身走过去,低头一看,大吃一惊!
蝴蝶被柳叶从正中分开,劈成两半!
阮沅惊得半晌说不出话,她弯腰拾起跌在一旁的那枚柳叶,回到桌前。
“你太厉害了!”她压低声音,激动得两只眼睛闪闪放光!
“这叫厉害么?”宗恪一笑,拈过那枚柳叶,“你看,叶子碎了。”
阮沅仔细一看,是的,柳叶的叶脉都还在,但是叶面有一道裂痕。
“是被刚才的力给震碎的?”
宗恪点了点头:“如果刚才是白吉,叶子就会完好无损,连边缘都不会有丝毫创口。我的内力,在精微的点上把握得还不到家。”
阮沅吐了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