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他說出這話的同時,透過玻璃小屋的穹頂,雲向晚看見,漆黑的天幕上,出現了一絲微光。隨即,光暈擴散,成為藍綠色的帶狀光霧,在天幕中不斷變換,波瀾壯闊,如夢似幻,令人望之便心醉神迷。
今晚的極光,終於出現了。
那是無法言喻的燦爛壯麗,瞬間能剝奪人的所有思維。
不知是因為那極光,還是因為霍輕寒的那句話,雲向晚瞬間就被緊抓著,不管不顧地拽入了回憶里。
她又回到了十七歲的那個夜晚,他開著重型機車,她緊抱住他,耳邊是呼嘯的風聲。
那時的她,同樣也是抬著頭,看著天幕上,暖黃的路燈飛速後退,光影蓬鬆。
就在雲向晚陷入回憶中時,霍輕寒再次低下了頭,狠狠地吻住了她。
理智瓦解,放肆追逐,野蠻勾纏。
而這一次,雲向晚再沒有反抗,她只是睜著眼,看著霍輕寒身後的天幕。
她一時分不清,這到底是芬蘭的極光,還是十七歲時小巷的夜空。
這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到底是過去還是當下。
而就在這時,雲向晚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那鈴聲持續不斷,一點點地敲碎著此時的靜謐。
雲向晚的唇被堵住,她發出了嗚嗚耶耶的聲音,似乎想要掙脫開霍輕寒的手,去接聽電話。
霍輕寒不耐地微蹙了下眉頭,把手機從雲向晚的羽絨服口袋中掏了出來,瞥眼望去,屏幕上顯示著吳與之的名字。
霍輕寒把手機放置在枕頭邊,按下了免提,可唇仍舊沒有離開雲向晚。
打電話來的,正是吳與之。
此時的吳與之,正在自己的房間裡面,他的面前擺著許多的空酒瓶。
而另一旁,則坐著蔣依純。
從剛才煮火鍋時開始,蔣依純便始終不發一言,只默默地看著吳與之和雲向晚。
蔣依純知道,吳與之已經開始遠離了自己,她再也掌控不了他了。
可是現在,蔣依純什麼都沒有了,她也只有吳與之了。
所以,她絕對不能對吳與之放手。
蔣依純一直偷偷地跟蹤在吳與之和雲向晚身後,直到看著霍輕寒把吳與之給打倒在雪地上,她才走過去,故作體貼地把吳與之給扶了起來:「哥哥,你受傷了,快回去吧,別在這雪地里,太冷了。」
蔣依純把吳與之給扶回了她的房間裡,隨即又找出了許多酒來,道:「哥哥,你一定很冷吧,喝點酒,暖下身子吧。」
吳與之本來之前就喝了酒,再加上經受了雲向晚那些話的打擊,整個人處於渾噩的狀態。此時有人給他酒,他什麼也不想,拿著就喝。
而蔣依純則不斷地給他開著酒,不斷地勸說他把那些酒全部都喝完,直到最後,吳與之喝得酩酊大醉。
見吳與之醉意已濃,蔣依純輕聲道:「哥哥,太晚了,我扶你去休息吧。」
蔣依純的眸底深處,翻湧著精光。
不管怎麼樣,她今天一定要把生米煮成熟飯,要讓吳與之對自己負責,從此以後,賴上吳與之,讓他再也甩不掉自己。
然而她的手剛碰到吳與之的手臂,卻被他甩了開去,吳與之含糊著拒絕道:「別碰我……向晚要是看見了……一定會生氣的……以後都不能碰我……」
蔣依純咬牙,開始挑撥離間:「可是哥哥,姐姐已經跟霍先生走了呀。姐姐現在正跟霍先生在一起呢,他們還不定在幹著什麼呢!他們……」
蔣依純還沒說完,吳與之便用力把酒瓶往地上一摔。頓時,酒瓶碎得四分五裂,他高聲道:「不可能的,我不相信!」
說完,吳與之搖搖晃晃地掏出了手機,給雲向晚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