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逼……”
桑桑站直了身子,翘起唇角笑,这回不是那种虚伪的可爱纯真笑容,而是有着讽刺,寒气袭人的冷笑。
“被逼的啊?可惜,你现在解释已经太迟,我不相信你了。泼出去的水可以流回来,发生过的事却没办法抹消。胡伯,你既然做了叛徒,就不要再妄想我能放过你。”
桑桑迫使着胡澍清转移视线,指着墙上的画道:“看吧,为了你特意绘制的作品,欢迎来到地狱,我叫它《地狱图》,是不是很贴切?火海油锅刀山万鬼异兽,对付叛徒还差了点对吧?你再看看这幅,我叫它《问心》,它会拷问你的内心,哪怕你小时候骂了隔壁班女生一声丑八怪,它也会让你悔恨愧疚得想要自杀。”
“还有这一幅,这是《绝望》,真真正正的绝望,陷入了里面,如果你精神力还在,或许能有一分清醒,但现在的你,绝对爬不出来。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不会让你那么轻易就死,只要你情绪达到一个极限,就会有歌声唤醒你的神智,就是想死也死不了。”
“最后这幅,它叫《痛苦》,会让你领会到什么叫“痛”的极致!”
桑桑停止异能,见胡澍清闭上眼不肯看墙上的画,顿时笑了:“胡伯,你太天真了,你已经看过了画,可不是你闭上眼睛就能不受影响……”
“桑……桑桑,我申请听歌。”
天帝嘴皮子发抖,脸色发青,身上出了一身的汗,还在不停打哆嗦。
那是痛的,不是肉痛,而是附在灵魂上无法驱除的痛。
谁叫他刚才胆大包天,听桑桑介绍四幅画时,主动用精神力去试探画,看是否跟桑桑说的相同。
试探的结果……
就是硬汉如他,都忍不住举手打申请,顾不得打断桑桑说话,以后会遭遇怎么的报复。
桑桑撇了他一眼。
天帝又打了个哆嗦,可怜巴巴的瞅着她。
桑桑点头:“放歌。”
悠扬的乐声响起,紧接着是空灵的歌声,如同来自天堂的圣歌,仿佛有风吹过,鸟儿在拍打翅膀。
那歌声如同流水,沁润着心田,抚慰着痛苦,洗刷着阴郁……
乌云被风吹散,房间内好似注入了新鲜空气,让人闻到了花香,听见了流水的潺潺,感觉到了温暖的阳光。
天帝一脸“活过来了”的神情,站起来抹把冷汗,活动活动手脚,三步并作两步窜到桑桑背后,拍了拍胸口,眼睛盯着鼻子,再也不去瞟墙上的画。
桑桑自己也闭上眼睛,放开心怀接受圣歌的洗涤。
有多爱一个人,恨的时候,就会有多恨他。
桑桑相信这句话,她恨桑书文,想要他死,对胡澍清,则是怨恨交加。
曾经全身心信任的亲人,毫不犹豫的背叛了她,帮助敌人将她推入地狱。
如果仅仅是这点,她只会给胡澍清痛快一死。
但前世她重新回到桑家,胡澍清却是桑书文狗腿子中打压她的第一人,针对她的流言蜚语,很多都是从胡澍清那里传出去的。甚至,胡澍清还打她身体的主意,连最后那一把火,也是胡澍清放的。
这样的仇,哪怕知道他不是主犯,只是听从桑书文的命令,桑桑也恨不得让他永远沉沦在痛苦之中。想让他把自己承受过的痛苦磨难全部经历一遍,但是操作起来太难,只好用几幅画代替。
圣歌带走了心中的阴晦,仇怨落回了心底最深处,躁动的精神力渐渐恢复平静,连弦维矩阵旋转的速度都平缓了。
桑桑吐出一口气,睁开眼,看了看神色平和的胡澍清,脸色一变,圣歌都无法压抑的怨气从心底冲了出来。
“停止!”
话音落下,歌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