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把手裡的藥放在一旁說道:&ldo;給你們娘娘上藥。&rdo;
初菱會意, 將魏芷卉的衣衫往上撩起, 輕輕地塗抹著藥膏。床邊,乾隆緊緊地握住魏芷卉的手,倒讓魏芷卉覺得好笑:&ldo;臣妾沒事的。皇上不用這麼擔心。&rdo;
只是些淤青,但也沒疼到這地步。
等初菱上了藥, 營帳里早已散開了藥的氣味, 魏芷卉輕嗅了嗅, 依舊扶在乾隆膝上, 低聲問道:&ldo;八阿哥怎麼樣了?&rdo;他來時眼中的寒意, 她自然沒有錯漏。
乾隆沉默一會兒,手輕撫著她的髮絲,烏髮輕輕地在指尖繞著, 又輕輕地鬆開,起了一個淡淡的弧度。
&ldo;太醫說, 怕是以後都不能再騎射了。&rdo;
該來的還是來了。
魏芷卉有一瞬的震驚,還欲說什麼,李進進來了:&ldo;皇上, 查清了。&rdo;
乾隆看了一眼膝上的魏芷卉,在李進來的時候, 他就已經替她掩好了被子。
魏芷卉挪了挪自己的位置, 看著李進,等著他開口,又看看乾隆, 欲言又止, 似是不願讓魏芷卉知道的樣子。她仰頭看著乾隆, 聲音輕柔:&ldo;臣妾想知道。&rdo;
乾隆吸了口氣,看向李進:&ldo;說吧。&rdo;說完,他扶起魏芷卉,把人攬在懷裡。
&ldo;今日圍場周圍,只有八阿哥和令妃娘娘,不曾有旁人,令妃娘娘不識路,去的地方偏了些,至於八阿哥,則是纏著侍衛帶著他四處轉,轉得久了便也走得偏了,方才遇上了娘娘。圍場附近當時並沒有旁人。至於八阿哥調皮,自己射出的那支箭弩也已經在周圍找到,在射傷獅子玉後不久就落了地。&rdo;
魏芷卉聽完,隱約懂了些,也知道這事是永璇貪玩所致,問道:&ldo;八阿哥當時離臣妾有些距離,又怎麼會也摔倒了?&rdo;
李進答道:&ldo;奴才去問了陪八阿哥騎馬的侍衛,說是八阿哥見傷了獅子玉,心裡擔心怕皇上責怪,也怕令妃娘娘出事,便催著侍衛趕過去攔下來,但追上以後,兩匹馬離得太近,馬被獅子玉驚著了,才把八阿哥摔了下來。&rdo;
魏芷卉蹙著眉,一時間不知道該說這八阿哥什麼好,她看著李進,問道:&ldo;八阿哥醒了嗎?&rdo;
&ldo;醒了,方才純貴妃來傳了話,說八阿哥醒來鬧了一場,還問令妃娘娘怎麼樣了?&rdo;
乾隆擺了擺手:&ldo;你先下去吧,八阿哥那邊有乳母,還有永珹陪著,嘉貴妃不在,皇后是嫡母,讓她也陪著些吧。出了這樣的事,過了明日便啟程回宮吧。至於旁的,明日朕再處置。&rdo;
入夜,魏芷卉喝了安神湯沉沉地睡著,乾隆始終陪伴在自己的身邊。
香甜的夢裡她好像又回到了白日裡遼闊無邊的草原,身下是溫順的獅子玉,那柔順的毛髮如毛毯一般,騎著獅子玉在草原馳騁,能體驗疾馳的快樂,也能體驗悠閒地在草原吹吹風的閒適。
騎著獅子玉,在空無一人的草原上馳騁,去奔向想見的人,只要下了山就可以見到了。可畫面一轉,耳邊呼嘯的風聲戛然而止,只剩下箭弩划過耳側的聲音,只是一瞬間,獅子玉仿若是空了一般。
原先純白的獅子玉,耳邊的毛髮是她摸得最多的,可此時,卻被鮮血染紅。夢裡,是兩匹受了驚的馬互相嘶吼著,是永璇的哭聲,是跌倒在地時難以起身的疼痛,是恐懼突然襲來的無力感。
&ldo;皇上……皇上……&rdo;她輕聲地呢喃著,可身邊卻沒有人,她第一次後悔自己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