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宏悲憤上奏朝廷求助,然而卻沒什麼用,正德皇帝是個胡鬧愛玩的傢伙,此時竟跑到邊鎮宣府遊山玩水,而他身邊的太監和寵臣均與寧王交好,所以但凡對寧王不利的奏摺都被扣下了,根本到不了皇帝的手中。
最後實在沒辦法,費宏只得舉家遷往鄰縣上饒縣,為了安全起見,故意先乘馬車,然後再換大船走水路,但還是讓寧王派出的賊人追上了。
幸好這些賊人來得倉促,明顯準備不足,要不然今天這一船人恐怕都得沒命。
徐晉自然不知其中緣由,只以為自己倒霉,搭個順風船都能遇上水賊,這時他還在心疼謝小婉被掐出五個指印的脖子。
「相公,不妨事的,過幾天就散瘀了!」謝小婉有點難為情地推開徐晉撫摸自己脖子的手,周圍很多人呢。
徐晉皺眉道:「那怎麼行,至少得找個大夫瞧瞧。」
謝小婉連忙搖頭道:「真的不用,找大夫要花錢,相公,咱們錢不多,得省著點花。」
徐晉笑道:「傻瓜,錢不是省出來的,是掙出來的,咱有病有傷就得治,錢的事你不用操心!」
謝小婉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不過那帶點委屈的小模樣,顯然還是不捨得花錢看傷的,出身貧寒的她自小接受的就是省吃儉用的教育,一文錢都恨不得能掰成兩半來花,一點小傷小痛扛一下就過去了,實在沒必要花這冤枉錢。
「看來有空得給這小丫頭灌輸些現代的理財觀念才行,光靠省吃儉用頂什麼用,錢生錢才是王道!」徐晉心中暗道。
正在此時,兩名護院抬著一具屍體經過,徐晉不由皺了皺眉,這具屍體他認得,正是被生擒那名水賊,此時面色烏黑,嘴角還滴著黑血,明顯是中毒死掉的。
「難道現在的水賊都這麼有種?失手被擒竟直接服毒自殺,有點不同尋常啊!」
徐晉心中一動,費宏的老家在鉛山縣,這都快過年了,拖家帶口跑來上饒縣幹什麼?而且費宏不是應該在朝當官嗎?
徐晉雖然從史書記載上得知道費宏是連中三元的神童,曾經官至內閣大學士,但對他的生平實在了解不多,所以琢磨了一會也不得要領。
正在此時,費懋賢和費懋中兄弟從船艙行了出來,走到跟前深深一揖。
謝小婉連忙躲到一旁不敢受,徐晉連忙還了一禮道:「費兄,你們何故行如此大禮!」
費懋賢鄭重地道:「徐兄,今天幸得賢伉儷相助,我費家上下幾十口人才得以活命,大恩不敢忘,感激不盡!」
徐晉搖頭道:「費兄言重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乎,我們也是自救罷了!」
費氏兄弟聞言更是心生好感,費懋中慚愧地道:「徐兄,在下年少輕狂,之前多有得罪!」
徐晉微笑道:「沒關係,反正吃癟的也不是我!」
費氏兄弟均愕了一下,繼而哈哈笑起來,只是費懋中的是苦笑。
費懋中搖頭苦笑著說:「徐兄先別得意,這場子在下遲早會找回來,下次不比對子,咱比詩詞!」
徐晉眼中閃過一絲古怪,話說他以往練習書法喜歡抄寫詩詞,唐詩宋詞就不必說了,明清時期有名的詩詞也是信手拈來,若有必要,也不妨當一次文抄公,估計吊打費二公子還是辦得到的。
費懋賢笑著提醒道:「二弟,徐兄對對厲害,詩詞亦肯定不差,別到時又重蹈覆轍了!」
「絕無可能!」費懋中傲然道,他對自己的詩詞還是十分自信的,更何況對對子可以耍小聰明,作詩詞卻是極考功底和積累,他不信徐晉一個寒門學子能比得過出身書香世家的自己。
徐晉也不接話,只是微笑不語,費懋賢暗暗驚訝,此子才十四五歲,這份老成淡定恐怕五十歲的人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