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好酒,好生气,好财货,后来有名的那道酒色财气疏,倒也真不是完全的冤枉这个圣君皇上。
万历在外哭泣多时,里头无人理会,他的脾气原就是两个极端,要么操切暴躁,要么就容易到另外一边……没过多久,万历便是极度的心灰意冷起来。
“让开!”
“皇后的驾你们也敢挡,当真是没有王法了么!”
“……狗奴才,就算是冯大伴在这里,也绝不敢这么同吾说话!”
万历心灰之时,外头却吵闹起来,头几句象是皇宫坤宁宫中的太监与御马监的人理论,可能是挡驾的人说的话惹恼了皇后,一声脆响之后,竟是皇后亲自掌了那人的嘴,然后厉声痛斥。
被这声势所慑,外间竟是真的让了开来,接着万历扭头一看,却果然是自己的皇后自殿门处款款而来。
成婚两年,万历不喜欢这个德在貌前,出门平民小户的皇后,掐指算算,同房的日子就是刚成亲的前两月,到如今最少有半年时间,皇帝连碰也没碰过皇后了,今日一出事,皇后竟是闻讯赶了过来,并且这么果决坚毅,敢作敢为。
“皇后,吾实在是愧对于你……”
在这种时候,哪怕是皇帝也会暴露出真实的感情,况且万历和他的祖宗成化皇帝一样也是一个情种,身为帝王,几十年时间和一个女人不离不弃,成化帝有万贵妃,万历有郑贵妃,在朝臣眼里,这是皇帝无道,但就一个普通人来说,这种情感倒是无可指摘的。
此时万历心中感动无比,两眼泪水更是如泉涌一般涌出。
“皇上无须如此!”王皇后平民小户出身,未曾见过这般大风大浪,但生来性子坚毅,甚至是恢弘大气,平时万历不理会她,当然没有机会展露,今日一知道事不寻常,便是立刻大妆前来,越是事情紧急,她心中反是安稳,只抚慰万历道:“母后见责,皇上但只认错,其余诸事,姑且不问。”
“是,朕听你的。”
“皇上又失言了。”王皇后瞪他一眼,又轻声道:“召了申先生和许先生等人没有?”
“不曾……”
万历刚刚心慌意乱,根本没有想到要召申时行这个强力外援进来,许国这样的二把刀更是被他忘到了九霄云外去了,此时皇后问起,他心中也是一阵惭愧。
“唉!”皇后叹了口气,秀眉微蹙,又问道:“总记得召张惟功了罢?”
要说皇后还是没嫁进宫就见过惟功,当时惟功捣鬼有术,装着打杂的混进了皇后府中,当时就是平民小院,外头有旗校把守而已,以惟功的身份地位,混进去倒也便利,这是桩趣事,皇后和皇帝刚新婚时,感情还不错时,经常拿出来打趣皇帝,今日之事,皇后心中也是十分明白,别人都靠不住的时候,也就张惟功最为靠的住了。
万历愁眉苦脸道:“若论忠心,张惟功当然没有话说,朕就是怕,他根本进不得宫门半步。”
他不是蠢人,冯保连这里都敢围,更不要说宫中各门了,冯保麾下人马再少,最少要保证内廷和外朝之间的联络畅通和警备森严,要是这样都做不到,还告个屁的太庙,废个屁的皇帝。霍光废昌邑王那叫一个举重若轻,就是因为霍光是大将军,汉朝武力全在手中,皇帝不过是个虚名,万历好歹已经亲政几年,朝臣中不乏归心者,亲军都指挥使司的禁军,还有京营勋贵将门之中,应该也不乏支持者,要是不把宫门控制好,一旦有人振臂一呼,力量倒转,太后的懿旨又顶个屁用,有力量就是懿旨,没力量就是乱命!
“现在一切都无须再说。”皇后对眼前这皇帝夫君还是了解的,想必是万历觉得张惟功近来不称意,无力扭转大局,所以干脆也没有宣召,现在这种局面只能等待奇迹出现,她想了想,又柔声道:“张惟功不是那种束手待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