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迷惑敌军,待他们放松警惕,便至城墙下方挖洞填放火药,引火爆炸,则事可成?”
“张鼐所言,正是我此次定下的破敌之策。”
周全斌道:“挖洞进城之法,我也曾想过。只是咱们面对敌军大炮威胁,距离甚远,虽可夜间偷偷摸城,但途中必被荷人发觉,如此,挖洞之事必不可行。”
张伟道:“此事我亦想过,天启六年,努尔哈赤攻宁远,袁崇焕面对八旗军以大型攻城车藏人于其中,自城下挖洞破城之法,袁在危急之时以棉被包裹火药扔至洞中,如此挫败了八旗用城下挖洞之法破城的惯技。料想现下我军突到了城角,敌人可应对之策有二:一,出城,二,从城头向下开枪,咱们可没有攻城车,短期之内亦是造不出来,若没有掩护,敌军从城头向下射击,则必然死伤惨重。”
说到此处,突然向旁听的都尉林兴珠笑道:“兴珠,你来说说,咱们该如何挖洞?”
众将大诧,以林兴珠的身份地位原只是列席旁听罢了,以周刘张三人一卫统领的岙份,张伟也甚少主动争询他们的意见,其余校尉以下,只怕连与张伟说话的机会也是不多,现下张伟却主动问及林兴珠这个小小都尉的意见,当真是前所未有。
林兴珠被张伟一问,原就紧张,见众上司同僚神色古怪,注视自已,他顿时脸红过耳,不知道如何是好,张鼐见他半响不答张伟的话,不耐道:“林都尉,速速回答指挥使大人的问话。”
林兴珠吃他一喝,更加紧张,虽勉强张嘴,只是坑哧吭哧不知说什么是好,张伟见状笑道:“林兴珠,你也是个男人,怎地昨晚执行公务时那般强项,现下扭捏如同一个娘们,定神,收心,仔细想想再回我话!”
林兴珠吃他一激,他性格原本就倔强的很,敢当着张伟的面顶撞张瑞,便可知道此人并不是一味逢迎媚上之上,现下连遭训斥,反道激起他好强争胜之心,当下便在心里仔细盘算片刻,乃扬头亢声说道:“回大人的话!兴珠以为,大人之策漏洞过多,需得仔细琢磨,方可施行。”
“喔?有哪些漏洞,说来听听。”
林兴珠额角微微冒汗,却仍是大声答道:“一,无法近城。人多则敌军必然发觉,一路以大炮轰击,死伤必定惨重。与其半夜被人轰的七晕八素,到不如白天光明正大的强攻。若是人少,以曲线规避炮击,到是能*近城角,但若是敌人出城而攻,该当如何?正如大人所言,敌人便是不出城,在那城头向下射击,我们以下击上,如何与人家相抵敌?二,这火药炸城之法,兴珠虽听人说起过,不过威力究竟如何尚不得知,该用多少,如何引火,引火后何时起爆,那引火之人可有危险?这些大人都未提起,若是这般便去攻城,兴珠以为,是在拿兵士的性命冒险。”
他身边各人听他炒豆子般说了这么许多,见张伟面无表情,无可不可的模样,各人都是背心冒汗,生怕张伟一时火起,立时命人将他拖出去斩了。张鼐是他该管的长官,立时喝斥道:“住嘴!让你说说看法,怎么敢如此无礼!你出去!”
林兴珠立时站起,便待离去,张伟见他仍是一脸不服,将嘴一撇,笑道:“兴珠,你可别对张鼐不满,他撵你出去,是怕我发火处置你,这可是为你好!”
下巴一扬,对张鼐和林兴珠道:“都坐下!”
两人听命坐下,那林兴珠此时方如梦初醒,两只手垂在膝前,兀自微微发抖,心
内也是奇怪:“自已为什么如此大胆,难道脖子是铁铸的么……”
却见张伟将手拍了两下,大笑道:“壮哉,妙哉!林兴珠此人可堪大用!有见地
,有胆识,好好,很好!”
林兴珠听他夸奖自已“才堪大用”,心头只觉一股热血涌将上来直冲到眼,两眼顿时模糊,他唯恐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