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眼前的这个看起来傻傻的小娃娃却让自己联想到了展开翅膀的小天使,即使她的脸上分布着小小的污迹。
“等大叔叔送吃吃。”小不点,拿着不算干净的衣袖擦了擦自己的小嘴,露出一副让人发笑的垂涎状。
“夫人?”车帘外传来的声音似乎夹杂在呼呼的风声中。
铁布朵蹲着身子挤进小小的马车时,刚刚捕捉到浅墨脸上一闪而逝的柔软。“阿朵能够有幸知道什么事让夫人展颜?”带着一点试探,隐藏着一丝兴奋。
棕色的眸子瞬间冷厉,谈不上生气,只是面对陌生人的疏远占据了浅墨的眸子。“浅墨和罕尔穆谟·铁布朵将军可谈不上什么交情。”一针见血,毫不留情。那张蓦然变得铁青的脸孔却勾不起浅墨丝毫同情和怜悯。罕尔穆谟·铁布朵这个被战争征服了的男人,曾经的纯真和木楞被永远的留在了十年前的阎都,再也回不去了。而自己与他压根也没有丝毫牵连,除了宝宝铁布朵之于自己也不过是阎都居住过的一个普通人罢了。
铁布朵的端着红棕木食盘的手紧了紧。“阿朵永远忘不掉夫人的大恩。”淡淡的垂下眸子,铁布朵把食盘放下,准备像往常一样把浅墨扶起来。
斜睨着神色压抑的男人,浅墨不紧不慢的吱声。“罕尔穆谟将军言重了。”眼神错开,浅墨幽幽叹息。“浅墨的知恩图报若是指当下的劫持的话,那么浅墨受宠若惊,只是怕将军的此举引起大家不必要的误解。”谈不上讥讽,只是实事求是的把眼前的麻烦提出来,也提醒着铁布朵自己的身份。
“夫人多虑了。”慢悠悠的放下食盘,铁布朵控制着自己胸口快要跃出的火龙。即使明知道自己在女子的眼中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但是这个十五年前就在心中扎根的女人是魔,是自己挥之不去的心魔。“此去北鹰不过是邀夫人共赏大漠风光罢了。”顺便成为我独一无二的将军夫人,铁布朵暗自发誓,嘴角不自觉得抿出了一抹极淡的微笑。脑海中浮现的是多年前,女子极为素雅却温存的脸颊,对着一个小女孩。“宝宝,世间的感情从来没有什么忍让,若一个男人不能让你成为他唯一,那么他也不配让你付出。”
浅墨寻到了那幽暗的深瞳中一闪而逝的决心,无由来的蹙眉。眼前的铁布朵她不熟悉也不想去熟悉,逝去的年华不在,又何须去寻觅曾经的少年。
“姨姨。”小小的娃娃不谙世事的看着男子手中的托盘,大眼儿使劲的瞪着飘着鱼香的白玉碎花盘。有些敬畏有些撒娇的拽了拽浅墨的衣袖,小脸仰望着,大眼在浅墨和铁布朵之间游走。
浅墨不是心软的女人,此时却觉得这样一个细微的神情让自己的心被一双细嫩的小手握住了。摇了摇头,鱼死网破从来不是自己的风格,何况为了腹中的孩子自己绝对不能有丝毫的损伤。棕色的眸子划过的是光灿灿若星辰,那么一瞬间,浅墨想到的是那个对她说生死相随的男人,那个纵横天下却独独待她若宝的男人。
刺目的光戳伤了铁布朵的骄傲与自尊,这个女人从来不是喜怒于表,偏偏在此时露出如此神色,不是刻意的羞辱就是情到深处不由自主。有些颓败的放下托盘,黝黑的大掌略显慌乱的快速移开,隐藏在衣袖之下,条条明显的筋脉浮现在手背上。复杂的望了眼浅墨,刻意压抑着凌乱情绪。“夫人,用膳吧。”
浅墨无奈的任由自己如玩偶一般都男子结实的胳膊揽住,扶了起来。“你打算让我一辈子这样,让人伺候。”谈不上抱怨,但是再随遇而安的人每日只能如瘫痪的病人一般仰卧,连三餐甚至如厕都让人伺候的话,只怕早已失去了耐性,浅墨自认为在分不清白昼的马车里隐忍了如此漫长的时光,已经是极限了。
“夫人见谅,再等一日。”言简意赅,铁布朵偏过头,一脸坚定的凝视着浅墨洁白的侧脸。“明日,铁布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