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莞嘴畔噙著嫣然甜笑,像作下了决定般深吸了一口气,小跑步追上前头的冉沃堂,脸蛋红通通地伸手抓住他衣袖,吓了冉沃堂一跳。
「时候还早,咱们……咱们再去那边看看有没有其他草药好不好?」宫莞语调软软地指向泥径深处,娇羞的目光始终定在地面。她舍不得和人分享与沃堂之间的甜蜜。
冉沃堂知晓她的心,尴尬地伸手向她,宫莞满足的笑靥更甜、更深,将抓住他衣袖的手移至他掌心。
沃堂眼里只有她,心思只为她转,他待她的好早已超越主从情谊,是她目盲、心盲。沃堂对她亦有情呀!
得尽快摆脱掉「小姐」,才能与他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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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浅淡淡,如莞儿所言,义弟真似一束风来就散的薄影,不言不语时很容易让人觉得寒冷,这也是他第一眼见著义弟的深刻感受。很淡薄的存在,却复杂的给人强烈的感受。
相识有八载,义弟冷淡的性情始终如一,刻意疏离却反而强调了他的存在,让人不由自主被吸引,想和他过招、比昼比画,藉以试探他忍耐的底限,或拉近两人的距离。
不论义弟是远远的立在一旁,或如现下坐在他面前,陪他一杯杯酒对饮,那股强烈不容忽视的内蕴力量,仍有意无意压迫著人。他想,即使是薄影化入风中,义弟依然会紧紧环绕在莞儿周侧,阻止任何人伤害她。
她是义弟唯一的在乎。
「义弟,不论为兄的怎生威胁、利诱,你仍是不顾僧面、佛面,决意明日离开?」这个薄情寡义的小子,晚膳时忽然向他们辞行,任凭他和夫人说哑了嗓子也不改心意,害他们一口饭从头噎到尾。
晚膳过後,展夫人见女儿去意坚决,心碎地哭红了眼,拉她进房里叨叨话别。展中南心疼涕泪纵下的爱妻,难免怨怪起不为所动的义弟来。
「这段日子麻烦你甚多,打扰了。」被强拉来听他发了两个时辰牢骚,冉沃堂斟最後一杯酒敬他。
「义弟,别这样嘛,再留一个月,只要一个月就好!」硬的不成,展中南赶紧放软态度,低声下气的和他打起商量来。
冉沃堂沉静地斜他一眼,似笑非笑起身。「我回房打点行装,你慢用。」
「义弟,犯不著这般绝情绝义嘛,你便留下来陪义兄吃一次年夜饭,要私逃再私逃,义兄还可助你一臂之力哪。」展中南岂肯轻易放过他,一路尾随,哀求进了冉沃堂的房间。
冉沃堂慢条斯理收拾衣衫,头也不抬地,突然淡淡开口:「你真的很吵。」
「对!就是这样!」展中南朗声大笑,狠拍他一掌,这别有用意的一掌显然令展中南十分满意。依义弟这种毅力超强的闷葫芦个性,不亲自检查一下,总觉得不放心。「你啊对莞儿的感情,要像这样勇敢说出来。大不大声不打紧,表情也不会太甜蜜,反正你这张脸永远是那副--」
「死样子?」冉沃堂微挑俊眉。
天!义弟开窍了!展中南含著泪,险些喜极而泣。
「噢,义弟,义兄越来越喜爱你,幸好当年我有魄力,拉你结拜,没让人抢了先。」虽然义弟从头至尾不表示什么,也没唤过他一声义兄,他却不在意。人与人交心,形式不重要,重要的是感觉、默契,有没有真诚的情感。冉沃堂不作声,专注地打点行装。
「好吧,既然义弟坚持要走,义兄也不好强人所难。不过……」展中南眼泛兴味地坐在榻上,看著忙碌的他。「你倒说说,宫家是怎么回事?」
冉沃堂斜眼阵地,等他卖弄完玄虚。
「那年莞儿的爹让你杀了宫魄和宫二夫人,你拒绝了,後来为何又改变主意?」其实这些天他已从单纯的莞儿口中,套知他想要的所有事,现下就等义弟来印证了。义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