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刀,无意中却瞥见镜中的自己满面潮红。
他从身后搂着我,俯身在我耳边低低道:“我要你!”我脑袋霎时一片空白,身子僵硬,全身一时冷一时热。他手探到我腋下,轻解着衣扣,我猛地一扭身,面对着他,双手抵在他胸前,只是喘气。
他眉头微蹙凝视了我半晌,忽而一笑道:“不要怕,我们慢慢来,总要你心甘情愿的。”我紧张地看着他。
他低头沉吟了会问:“若曦,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吗?坦诚相待!”我想起很多年前他云淡风轻的‘想要’二字,心中一暖,含着丝笑点点头。
他也嘴角带笑道:“那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不抗拒?从你住进养心殿起,我一直能感觉到你对我即亲近又抗拒,所以迟迟未要你,想等到你只有亲近没有抗拒的时候。可昨日看到承欢和你彼此笑脸相映时,我不想再等了,我要你为我生儿女,我想看到你和他们在一起大笑的样子,那是我心底的幸福。”
我脑中猛地乱起来,我抗拒是因为知道前面每个人的结局,即使你现在如此温和,可我仍旧害怕直面你将来的酷厉。理智上知道不能用对错来衡量整件事情,可想到八阿哥时,感情上却无法接受。静默半晌,我胡搅蛮缠道:“我要做皇后!”他眉头一皱,瞬即又展开,淡淡道:“你故意想气走我吗?”我一扭头,坐到椅子上说:“我就是想做皇后!”他走到我身前道:“这件事情我不能答应,皇后和我自幼结发,性情温和平重,行事从无逾矩,况且她早年孩子夭折,至今膝下无子,我不能再伤她。”
“那你以后不许再召年妃。”他深吸口气道:“这个我也不能答应,若曦,不要刻意刁难我。”我微抬着下巴笑问:“那你能答应我什么呢?”
他面无表情地凝视了我半晌,眼神渐渐沉痛,缓缓蹲下,双手把我的手拢在他手心里,头搭在我膝盖上,道“若曦,我即使贵为九五之尊,可我也有很多牵绊,不能随心所欲,我就是对自己很多时候都是残忍的,有时候我自己问自己我究竟拥有什么?十三弟为了我,幽禁十年,当年的他独自一人可杀虎,如今却是满身的病,年龄比我小,身子却比我弱。你也不比他好,我很多时候都不敢去细细想这些事情,我心里其实很怕。我有什么?我如今有的就是整个天下,可这些你根本不看重,我能给你的只有我的心,我要你陪着我,在这似乎满是人,却又空落落的紫禁城里,一些也许一辈子都不能对人言的事情,你能懂。”
他抬头看着我道:“我至今没有册封你,就是想时时能看到你。一旦有了封号,你就要住到自己宫中,我若想见你,还得翻牌子,派太监传召。如今这样你我却可以日日相对。你明白吗?”
“你若担心日后会后宫相争,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我咬唇未语,他凝视着我道:“大清朝上上下下几千个官员我都管得来,后宫几个嫔妃我还管不了吗?历史上后宫之争,不外乎几个原因,有些是皇帝羸弱,没有能力管;有的是后宫之争本就代表了朝堂内利益相争,皇帝只愿坐视她们彼此相争彼此牵制;有的根本就是懒得管。但我肯定会管的。朕命人杖毙宫女,其实就是杀鸡儆猴,不管是谁,若想暗地里打听干涉朕的事情,朕都绝不会轻饶!”
“若曦,你还要拒绝我吗?”他半仰头望着我问,神色温和,眼神乍一看竟象小孩子般的带着几丝无助彷徨,我心中一酸,从椅上滑下,跪在地上与他紧紧相拥。
他轻笑几声,猛然把我从地上抱起,我又是急,又是羞,低声叫道:“你干吗这么性急?我还没有准备好。”他笑道:“你这个人事情逼近眼前时,急智倒是有的,可平常做事却总是反反复复,难下决断,今儿晚上,你是答应我了,可只不准睡一觉又该踌躇不决了。我还是‘有花堪折直需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