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地怒看着他,从没有人如此对我!他神色平静地俯视着我。我一时气急,从地上胡乱抓了一把雪,扬手向他扔了过去。他头微微一侧避开了,我又赶快抓了个雪球,朝他扔过去,他身子一闪又避开了。
他嘲弄地看着坐在地上气急败坏的我。淡淡地说:“自己能躺在雪地不动,现在不过只是让你坐一会,你有什么受不了的?”我只觉心中气急,恨恨地瞪着他,他嘴边含着一丝冷笑说:“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指望别人怜香惜玉吗?”手里握着雪,却知道再扔过去也是白搭。心中恨极,却拿他无可奈何。
“怎么在雪里坐着?”十三一面快步过来扶我起身,一面疑惑地看向四阿哥。四阿哥神色平静地让两个抬春凳的太监起身。
太监扶我在春凳上坐好,十三嘱咐他们送我回去后,赶紧去请太医,又让我好好养伤。我低头偷眼打量着四阿哥表情淡淡地看着十三和太监们忙碌,幷未留意我。
十三叮嘱完,太监们抬着春凳从十三和四阿哥身旁经过,我趁着四阿哥没有防备,一错而过时又离得近,把手里一直捏着的雪团狠狠打在了他袍子摆上。其实更想扔到他脸上,可实在没有熊心豹子胆。不过即使这样,心中的气也是消了不少。
身后的十三‘呀’了一声,复又大笑起来。我忍不住微微侧头,偷眼看去,十三正看着四阿哥袍摆上的雪大笑,四阿哥眼中带着丝笑意,正对上了我躲躲藏藏的视线,我心中迷惑,忙扭正了头。
怒气渐消,脚上的疼痛这才觉察出来,可是更为疼痛的却是心。‘从此后再无瓜葛!’……我在草原上时就一再想过这句话,可总是残存着些希望,没有想到世事就是如此,我以为自己放弃固执,忍受姐妹共侍一夫的尴尬,变着花样讨好他,也许能挽住他的心,可是终不过如此!他幷不会为我停留。
……
因为脚上的伤,我行动不便,一切都依赖玉檀。玉檀每日都替我拢好暖炉,吃用放置妥当,才去忙自己的事情。
我是三分的伤,七分的心懒,一点都不想动,能纹丝不动地一坐整日,注视着熏炉的缭缭烟气。也能盯着书一看就半天,却一页未翻。常常提笔想练字,却只顾着磨墨,待觉察时,看着满满的一砚台墨,又无任何心绪提笔了。
玉檀说八阿哥因外感风寒不能上朝。我听后心中还是疼痛,觉得口中的饭菜竟都硬如生铁,难以下咽,只得搁了碗筷。原来还是不能彻底斩断,即使心有利剑。
外感风寒,是那日还是后来呢?他在雪里冻着了吗?严重吗?……一面告诫着自己从此他的事情再与我无关,却又总是不经意见发现自己又在想了。
侧坐在榻上,头靠着垫子,正自发呆。门‘砰’的一声被大力推开,我讶然地抬头看着立在门口满脸寒冰的十四,他盯着我,一步步走近,我心中叹了口气,又靠回去,眼光无意识地看着地面。
他在榻旁站定,猛一扯我胳膊,我随着他的手,不得不坐直了身子。眼光却未动,还是盯着地面。他冷着声问:“怎么回事?为什么?”说着手上的力气渐大,捏得人生生地疼着。
我抬头看着他;平静地说:“放开我!”他冷笑着点点头说:“好生淡定!你就不会心痛吗?还是你根本就没有心?”
没有心?我倒是巴不得我没有心呢!伸手想掰开他的手,他猛地一下又加了力,我低低‘哼’了一声,忍不住叫道:“好痛!放手!”
“原来还是会痛的,这样会不会让你知道别人的疼呢?得到又失去的苦痛,不如从未得到过!既然如今这样,为何当初要答应?你在耍弄谁呢?这么心狠!还是水性杨花?”说着,捏得我越发疼起来。我一面用手打他的胳膊,一面叫道:“放开!听到没有?我让你放开,你算老几?我的事情用不着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