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韵躬身请安道:“十三爷吉祥!”十三从珠帘外冲进来,边挥手让巧慧和菊韵退下,边急道:“十四弟手中居然有皇阿玛的圣旨!现在满朝文武都已经知道皇阿玛当年已经留旨赐婚十四弟和你。只要十四弟愿意,可以随时公布圣旨娶你。皇兄只怕马上就来,你赶紧想想如何应对。”
难怪十四敢说能带我出宫的话,我呆了一下问:“圣祖皇帝什么时候给十四爷的旨意?”十三道:“康熙六十年十一月。”我猛然想着十四当年在浣衣局所说的话‘皇阿玛说我立下大功,问我要什么赏赐,我就又向皇阿玛求婚,求他赐婚就是给我的赏赐,求他念在你多年服侍的份上,原谅你,即使有错,这么多年吃的苦也足够。’,微微笑了下道:“这是圣祖皇帝给十四爷西北战功的一件赏赐。”
十三急道:“你怎么一点不怕呢?你知道不知道皇兄在朝堂上接到圣旨时,脸色瞬间一丝血色也无,可嘴角还要带着丝笑听底下百官评议此事。”
他话音未落,我向他指了下外面,十三忙回头请安。珠帘外的胤禛静立不动,隔着一颗颗翠绿的琉璃珠,他的脸模糊不清,只有冰冷的视线锁定着我。半晌后他缓缓伸手拨开珠帘, 眼中掠过恨,怨,不敢相信,我心中剧痛,不敢再看他,看向窗外,心中一遍遍默念着‘相爱容易,相守难,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只听几声‘喀嚓’声后,清脆悦耳地珠子砸地声音,轻重不一,嘈嘈急雨, 切切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 一粒粒,一串串纷纷而落。半晌后方寂静无声,只余一地翠珠。
胤禛站在残破的珠帘旁,手中仍握着几截珠帘。刚才的欢快响声越发衬得此时死一般的压抑。胤禛把手中的珠帘随手扔到地上,又是几声清越的声音,伴随着满地溜溜滚着的珠子。
他忽地大笑起来,扶着门框笑得前仰后合,半晌后方止住,依旧带着笑问:“你这么多年究竟做得是什么功夫?既然要嫁老十四,当年又何必抗旨?既省了我的心,自个也不必遭那么多罪。”
低头静立一旁的十三低声惊呼道:“抗旨?” 胤禛笑指着我,对十三道:“我一直未对你说,她被皇阿玛罚到浣衣局就是因为不肯嫁给老十四。”十三凝视着我,眼中敬佩哀悯错杂重叠。
我垂目靠在榻上一动不动,胤禛紧走了几步,坐在我身旁托起我的脸道:“朕既能命老八休了福晋,也就能让老十四娶不到你。”我淡笑了下道:“不遵遗诏的罪名可非同一般,落在他人眼里立即增了口实,你既能不把这道遗诏放在眼里,那其它遗诏也可以……”十三阻止道:“若曦!”我在舌尖的话忙吞了下去,可胤禛唇边的那丝笑已经消失。
我轻叹口气道:“自古皇帝最怕自己旨意得不到尊重,如果你如今公然不遵照圣祖皇帝的诏书,那将来子孙就有例可循,置祖宗家法于何地?就是眼前还有满朝文武悠悠众口。”
胤禛盯着我笑叹道:“你的聪明和辩才都是拿来伤我的吗?”两道目光宛若利剑,刺在心上,疼痛难忍,我弯着身子道:“我们如今一直在彼此伤害。当年在浣衣局时,虽隔着重重宫墙,我心里却满是对你的恋慕心疼思念,如今虽日日相对,我却渐渐在怕你,甚至当我想起……想起……我会恨你。你如今对我也是恨意重重。我不想有一天最后只余彼此憎恨厌恶,我不能想象那天来时我该如何面对,所以才想离开。胤禛,放我出宫吧!”
胤禛默了半晌道:“如果你愿意,我们还是可以回到以前。”我摇头道:“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