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漆的光杆。
转过头去,记忆中这里住着一户和蔼的农家,那个憨厚大娘经常做好素饼,放在竹篮内,挂在门口,专门供傍晚经过小径回家的孩童们果腹。此时那个被孩子们热切期待着的竹篮,已经不知被谁踩得扁圆,一半陷入地下,焦土里还混合着小饼的碎屑。
樊剑一他们三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水家村烧了个干净,将封魔的秘密直接掩埋于灰烬之下。
“有人在吗!有人在吗?”心紫弯下腰来绝望地嘶吼。
这都是她的错!如果她没有用湖水灵力重铸身体!这都是她的错!如果她没有在悬崖上离花移影与若无而去!心紫眼底腾起浓烈的血色,视野内所有景物瞬间变得惨烈而妖红。
她为什么这么弱!她要变强!强到足以守护所有珍爱的东西!
“咳咳咳!紫…紫丫头,是你吗?”一声微弱的寻问从灰烬下传出,暂时制止了龙心紫撕心啼血的呼喊。
听到人声,心紫如离弦之箭般飞快辨别出方向,冲到一片坍塌屋檐下,用双手疯狂挖掘。好一会儿,终于从焦黑木灰下,翻出了水儒非那张带血的老脸,只见一道剑伤自上而下,切入肤骨,血水与炭灰把他那头银白光泽的须发侵染得看不出本色。
“二……宗主!”看到如此骇人的伤痕,心紫说不出话来。
“阿紫啊,快跑呀,有人来抢封魔重剑了,是个巅峰幻尊,还带着两个狗杂种,我打不过!你快跑!”水儒非双眼无光,失神地看着眼前那片渐渐黯淡的天幕,脸上露出焦灼的神情,已经不记得自己被埯在瓦砾中过了多久。
“我知道,是三个狗杂种!已经不在村里了。”心紫终于泣不成声。
“哦。”水儒非从废墟下伸出手,想摸索心紫的小脸,失血过多已经让他视线模糊。
心紫抻手紧紧抱住眼前这个只剩下一口气的老人。
“儒生带着大伙跑了,我是偷偷留下来断后的,可惜打不过那群禽兽,也没有拖延多长时间,不知道大家都跑了没。” 于生命最后时光,水儒非万般懊悔,为什么当初为了一袋金铢就留下樊剑一他们三个祸水在村内停留。如果他没有贪图钱财,一切祸端都无从说起!混浊的泪水从脸颊滑落:“都怪我啊!不应该贪财,我死了也对不起祖宗和大家。”
“馗儿,我没有看到馗儿……”水儒非已近枯槁的手,指向天空。
“我也没有见到他。”心紫咬咬牙,想到水馗最后死得凄惨,不想再伤这个老人的心:“他一定是最先跑的。”
“呵呵……咳咳……,对!那小子逃命的时候跑得最快!”皱成核桃的老脸顿时舒展开来:“紫丫头,要活下去……以后不要贪财……儒生啊!老哥哥对不起你!”
最后一声悲呼用尽了水儒非残存的一丝力量,随着话音戛然中断,他愤恨指向天际的手臂也颓然落下。
“不!”心紫此时一如受伤的战狼,抱着水儒非冰冷的身体,对月嚎哭。
若无!我不信你已死!
师傅!你一定要带大家逃出生天!
心紫站在空旷的月下,二指并拢决绝指向黑暗的夜空:
“我,龙心紫在此,以血起誓,从今日起,化身为魔!
樊剑一、万厉、宋徽三人的性命。
上天入地,绝不姑息!天涯海角,追魂夺命!
如有违者,爆血而亡!
契!”
嘶哑但坚定的声音顿时震破穹窿!
一道诡异的红色天轮从天而降,将万籁寂静的四野照得魔光大盛,誓言引发天地规则形成。一只看不见的鬼爪猛地向心紫右臂张开,心紫的衣袖登时撕裂,圆润手臂上赫然出现了三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杀戮血誓倏然成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