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与一品大员对面说话,不由心中忐忑。
柳昂天见他神思不属,当下拍了拍他的肩膀,温言道:“你先别担忧,坐下再说。”说着亲自替伍定远拉过木椅,伍定远吓了一跳,忙躬身行礼,这才就座。
众人方在书房坐定,杨肃观便低声道:“伍捕头,其实你的遭遇,柳大人早已明白。”伍定远啊地一声,惊道:“原来……原来大人已知我的来历!”
杨肃观点了点头,又道:“那日我们救你回来,按察使江充便立刻派人来府要人,说你是朝廷钦犯,贪赃枉法云云,要柳侯爷立刻交你出去。侯爷一向秉持正义,自是不肯放人,江充大怒,说要立即上奏皇上,弹劾侯爷。”
伍定远惊道:“有这种事,这……这该怎么办才好?”
柳昂天拊鬚微笑,说道:“江充色厉胆敛,嘴上说得厉害,其实怕得要命,这节伍捕头不必担忧。”说着轻拍伍定远的膝头,替他压惊解忧。
杨肃观见伍定远仍是一脸忧虑,便道:“正是如此。那江充虽然嚣张,此刻却不敢动我们一根毫毛,伍捕头出身捕快,想来此事定然逃不过你的眼去。”
伍定远沈吟片刻,道:“江充不敢对我们下手?这……莫非是那块羊皮?”
柳昂天哈哈大笑,说道:“没错,正是那块羊皮!江充卖国,无所不为,不过这小子的把柄落在老夫之手,日后恰好把他制得服服贴贴,动弹不得!”说着抚鬚长笑,甚是得意。杨肃观点头道:“正是。这回伍兄千里迢迢,将羊皮送到侯爷手上,正制住了奸贼江充的命脉,从此再也不怕这人为恶了。”
伍定远大喜,他奔波一场,便是想带着证物前来寻访王宁大人,哪晓得王宁给人整得死了,自己在绝望之际,却又遇上了另一位权臣柳昂天。此人是朝中武人首脑,料来权势比王宁更加显赫。伍定远喜出望外,正要说话,忽见柳昂天神情有些轻慢,他心下一惊,想起知府梁知义被人暗杀的往事,眼看柳昂天如此疏忽,莫要走上这些朝官的老路,当下霍地站起,慌道:“侯爷有所不知,江充手下高手如云,崑崙山一众高手都听他驱策,武林中难逢敌手,这些人本性邪恶之至,什么事做不出来?侯爷务必小心日常起居,千万别给这干人可趁之机!”
柳昂天笑道:“我是武举出身,不同于那些科考文官,非但自己使得上铁戟大刀,手底下更是猛将如云,勇士如雨,谅那江充高手虽多,却奈何不了我,伍捕头却是多操心了。”
伍定远还待要说,只听杨肃观道:“江充手下确实高手无数,暗杀谋害,时有所闻,这我也是知晓。不过江充虽然厉害,但侯爷周遭难道没有武林人物?他身边有一位韦子壮韦护卫,此人出身武当,武艺精熟,有他在侯爷身边,那是高枕无忧,万无一失了。”
柳昂天呵呵一笑,说道:“不说别人吧!就说肃观贤姪好了,他自己是进士出身,官拜兵部职方司郎中,却还拜少林高僧为师,学了一身的好武艺,文武全才,当朝找不到第二个。有他在老夫身边,那是什么宵小也不怕了。”
伍定远没料到杨肃观乃是进士出身,那可是朝廷的大官,慌忙拜倒,说道:“草民伍定远,拜见杨大人,适才言语间如有得罪,还请杨大人责罚!”
杨肃观道:“伍兄说的是什么话,日后大家同朝为臣,又分得什么彼此了?”
伍定远心中一奇,问道:“同朝为臣?定远不解大人的意思?”杨肃观笑道:“伍兄,柳大人已经去函兵部,保荐你为同武举出身,直隶征北检教制使。”
伍定远全身一震,惊道:“直隶制使……那可是从九品的官啊!”伍定远过去是地方捕头,只有薪俸,不按品级,在朝廷的编制上,称作“不入流”,这下若成了制使,等于连升了十七八级,足与知县相比。
杨肃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