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定远心道:“卢兄弟是我的生死弟兄,照理应会帮我,只是他脾气古怪,不知他会不会忽然倒戈?”
杨肃观心道:“惨了,卢云与我交情平平,前些日子在我家里还弄得很不愉快,这下定会反对了。”他这几日颇为忙碌,中间还抽空离开京城一趟,一直没空邀约顾倩兮出门,是以不知卢云与顾倩兮之间的事。
众人各存心思,都怕卢云出言反对己见,众人当中,却只有秦仲海一人笑吟吟地,心道:“咱们卢兄弟以兵法谋略见长,且看他大发议论,到时必有见地。”
秦仲海曾与卢云同赴西疆和亲,对他的计谋甚是心仪,方才他不表意见,其实便是让贤之意。
卢云沉吟片刻,他方中进士,想不到便面临如此重大的难题,一时长考连连,神色颇见为难。
柳昂天催促道:“卢贤侄,你这就请说吧!”
卢云想了一会儿,道:“照在下的愚见,即便我们与刘敬合作,仅凭咱们两家的实力,只怕依旧推不倒江充,不过徒然浪费心力而已。”
伍定远暗叹道:“果然不出我所料,真的倒戈了。”杨肃观心下一喜,想道:“都说卢云是个古板书生,想不到英雄所见略同。”
二人正想间,卢云又道:“可是我们若与江充合作,那也是与虎谋皮,非但拿不到‘京畿都指挥使司’,还会被他倒打一耙,只要刘敬一灭,唇亡齿寒,下一个就是我们了。”
杨肃观双眉一轩,道:“何以见得?”
卢云道:“方今两雄对决,朝廷无数小人都在趁机要胁江充与刘敬二人,希望从中间捞些好处,照我看来,想要这‘京畿都指挥使司’一职的只怕不在少数,只怕江充未必是真心给我们。除非他即日便送上这个大缺,不然根本无须理会。”
柳昂天颔首道:“卢贤侄这话有些道理,此事咱们不可不防。”
杨肃观道:“照卢兄的意思,咱们便该与刘敬合作了?”
卢云摇头道:“那倒也不必。”
杨肃观沉声道:“照卢兄所说,咱们既不与江充合作,也不与刘敬交往,莫非要坐以待毙,等底定大局后,再让这些人来收拾咱们?”
卢云笑道:“杨郎中所言未免太过,方今咱们助刘也好,助江也罢,都是为人作嫁的苦工夫,不知大家为何如此思索?”
杨肃观嘿地一声,道:“此刻若不助刘,便需助江,局势使然,咱们根本没得挑选。”
卢云摇头道:“我主张两不相助。”
众人闻言,纷纷嗤之以鼻,杨肃观更是笑了起来。柳昂天微微摇头,心下暗叹,道:“这卢贤侄还是太嫩,这话真是书生之见。”
却听秦仲海大喝一声,道:“大家吵个什么劲儿,先听他把话说完。”众人闻言,这才安静下来。
卢云向秦仲海微一点头,以示谢意,跟着道:“当今江刘对决,正是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咱们身为朝臣,食君之禄,正该趁此良机一统乱政,重振朝纲。”
众人听得这话,都是哦了一声,颇感兴味。只听卢云续道:“方才听侯爷所言,这次大理寺审问江充,主要是要查看他擅自调动玉门关守军一案,其实若要扳倒江充,此案恐还远远不及燕陵镖局血案来得有用。”
听得“燕陵镖局”四字,众人心下都是一凛,伍定远更是大为兴奋。
柳昂天双眉一轩,显然也看到了其中关键,当下道:“卢贤侄快请说吧!老夫愿闻其详!”
卢云道:“依在下看来,燕陵镖局一案前后牵连知府梁知义、御史王宁、齐家满门八十三口人,株连之大,涉案之广,可说甚为罕见。倘若咱们能在腊月二十日大理寺会审江充前,将相关人证物证搜罗齐全,凭着这件天地奇冤,定可彻底挟制江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