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之尊会见蛮夷,接受国书,已经成了不可想象之事。二次鸦片战争,很大的原因便是因为咸丰皇帝觉得外国使者见京是对大清帝国的侮辱,而以皇帝之尊会见洋夷,更是莫大的耻辱。华夏文明发展到那时,已是与非洲土著无异,而清朝诸帝与其先祖顺治帝称汤若望为码法之比较,更简直是天差地远了。
而在明朝末年,在中国强大之时,皇宫内院都经常有外国人行走传教,天启帝就差点儿成为教徒。各国的传教士拜见中国官员亦是有下跪者,更别提见皇帝了。一众英人一听得帝国皇帝驾临,早已是心慌意乱,被何斌一喝,也不等正使吩咐,自副使斯当东爵士以下,各人立时乱七八遭跪了一地。
何斌见那韦德尔仍然呆立不跪,诧道:“怎地?你为何不行礼?”
韦德尔满心不情愿,觉得双膝跪下太过屈辱,况且何斌话语中有国王亦当下跪之语,甚辱国体。只是当此之时,何斌斥责不说,看到张伟微笑端坐于前,却亦令他感觉到无与伦比的压力。
他不敢再反抗,只得随着众人一起跪下,向着张伟一叩头了事。待礼毕起身,却听张伟向何斌道:“英伦国王自成一国,岂有向朕行礼的道理。此类话,你下次不要说,亦不准人说。天朝虽是上邦,却亦不能以大凌小,强压别人。”
何斌老脸微红,向张伟应诺一声,便也罢了。韦德尔听通事翻译完毕,心中一阵感动,心道:“这位皇帝陛下到比国王陛下好说话的多,一会子谈判起来,却要好生试探一下。”
待英国使团将国书递上,张伟双手接过,因见使团上下做出如临大宾,正式谈判的模样,张伟因失笑道:“我来此地,原是因许久不在南京,来寻太师闲话家常。尔等不必如此,通商一事,我自然是准的。至于细节,自有内阁政府负责,我们只管闲谈就是。”
南京夏日酷热,冬季却亦是阴冷湿寒,众英人自外面冰呵呵进来,此时房内有鎏金铜炉燃炭取暖,其中埋以寸香,房内馨香温润,各人只觉得一股异香和着暖气在脸上身上浮动,当真是舒服异常。待看到房内檀木桌椅,四面阁窗木架上皆是精奇珍玩古董,当中条案上供奉一面玉佛,其侧放置着一枚黄玉如意,都是上好玉质,所价不菲。一众英人看的眼花缭乱,也顾不上佛像是偶象崇拜,亵渎天主,只想着抱将下来,好生把玩。
韦德尔一面观察着房内陈设,看到几案上有一十几磅重的金哈蟆,上镶宝石,直看的嘴里恨不得流出口水来,听得张伟说起此时只是闲谈,却又凛然惦记起正事,因屁股一抬,向张伟道:“皇帝陛下,未知贵国愿意划出多少港口用做通商?”
“我国之内,凡有港口者,皆可通商。只是不论到何处卸货,皆需交纳关税,货物要由海关检定,其余不论。”
“那么是否可以划出某地,让我国驻兵,建造炮垒,保护私产侨民?再有,是否允准英人入内陆自行居住,允许传教?这些都是吾国国王郑重交待,希望大皇帝允准。”
张伟心中怒极,心道:“这些混帐和两百年后的子孙到是一点没有区别,想的就是利用别国的好意和宽容将自已国家的利益最大化。这些早期的西方冒险者,均是蹬鼻子上脸,一点好脸子都不能给才是。”
因冷冷答道:“英人行商,均需遵守吾国法律,犯罪者,虽公候而不赦。传教者,我已并在中国的教士成立主教联席会议,在中国选举大主教,署理教事。自此已后,凡入中国之教士,一律受中国教会的统管。其余诸事,一概不准。”
见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