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连狗都是好色的,她撇嘴。
潘以伦拍拍金毛的脑袋,金毛乐得转一个圈,看见了站在窗口的杨筱光,不知道为什么就凶狠地叫了起来。
这让杨筱光顿感失了面子,金毛一点儿都不讲邻里情分。她怒了,随手抓起电脑桌上的一叠报纸就朝金毛的脑袋上砸去。金毛徒然长了大个子,其实底子弱,被报纸吓得夹起尾巴逃跑了。
报纸被潘以伦捡了起来,他翻了一下,然后抬头冲她笑,又打了一个手势,是个“八”。
好吧,杨筱光承认自己八卦,那是一份托同事从香港带回来的《苹果日报》,她还没看完呢!
潘以伦收了报纸,也冲她摆摆手,转身走了。
他抄了一条草坪间的小石子路走,这里周围花木茂盛,可以避开人群。他是顶熟悉这条道的,很久以前,他就走过这条小路,去杨筱光家里补课。
潘以伦记忆中的杨老师上课严谨负责,会主动给成绩退步的学生义务补课。初一下半学期,代数课难度增加,刚从荔波转学来的他学得有些吃力,杨老师就帮他补课。
他第一次去杨老师家,就看见客厅右边的房间里,有个穿米老鼠粉色棉布裙,扎一条马尾辫的女孩儿挂着Walkman耳机在床上又蹦又跳,自娱自乐得浑然忘我。
他当时想,这丫头真够疯的。
杨老师听到声响,就进了女孩儿的房间训了她几句,女孩儿又变得规矩了,乖乖开始做作业。杨老师对学生说:“我女儿不好好儿做功课,我就给她几个毛栗子。”
这话软中带了威胁,他是一个严厉的父亲和老师。潘以伦顿时正襟危坐,决定要好好儿学习。
再次看到杨筱光,是在他的校门口。她大约是来找她爸爸的,在校门口遇上一位过马路的老奶奶。老奶奶走得慢,才到路中间,绿灯就换成了红灯。她明明是过了马路的,这时候又冲了回去,用手往要行驶的车前一挡。
司机打开车窗骂骂咧咧:“作死啊!赶着投胎呢?”
杨筱光一手扶着老奶奶,一边朝司机笑眯眯地说:“叔叔,我都十六岁了,不用投胎了。”
潘以伦想,这个女孩儿倒是遗传了杨老师的幽默细胞。
杨老师是个严厉的老师,会批评学习退步的学生,不过他是这样说的:“你们是男同学啊!怎么能像**学一样对数学这么不敏感呢?我女儿的数学成绩就像坐过山车,能保证及格就不错了。这是我这个教数学的老师的失败,你们怎么好再让我失败一次?”
数学成绩不好的男同学们哈哈笑了,潘以伦也微笑,想,他一定极宠爱自己的女儿,所以能容忍女儿数学学得不好。
旁边别的老师听到了,就说:“老杨,你不要老说你女儿,她最近不是在区里拿了奖吗?”
杨老师无奈摇头:“什么奖啊!就是一张‘学习雷锋好少年’的奖状,奖励她组织的那个去敬老院慰问的活动的。她也就只好拿拿这种奖。”
十四岁的潘以伦不大参加学校的公益活动,因为他要在放学以后去母亲的奶茶铺帮忙。
铺子租在学校对面的中学,杨筱光就在那里上学。那所学校是区重点中学,潘以伦念的学校只是一所普通初中。那时她正念高中,他念初中,她经常来买三明治垫饥,他经常在后面烤箱前做三明治。
林肯说,人人生而平等。其实那是不现实的。
他记得有天天很暗,响雷阵阵,要下雨的样子。学校里管租赁的负责人通知他们,这是租期的最后一天,他们付不出更高的租金,只好把房子转租给做盒饭的。
母亲千求万求,还是没用。他一声不吭,写了一张结业告示,贴到了铺子的窗户上。他的字写得很好,是父亲从小督促练出来的,店里的所有价目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