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山坡上,眼前出现了大片大片的坟墓。
他穿过众多的坟冢,走到一座不算大的小坟堆之前。坟头上用一块砖头压着几张黄纸,周围开着些小花,看上去,也常有人来打理。
苏铭随意的盘腿坐在小坟之前,点上一根烟,倒插在坟头。
父亲如山,是一个家庭的顶梁柱,也是孩子心中中最大的依靠。当一个家庭里失去了父亲的时候,苏铭这个当儿子的,就不得不接过了父亲的角色。
“爸,你放心吧,我现在有能力照顾和自己和老妈了。”苏铭望着父亲的坟墓,在心中默默的想。
月色之下,荒山枯坟冢,一个少年,一个野人,一只鹰。
……
第二天一早,大年三十。
农村过年的讲究很多,大年三十,开门第一件事就是放爆竹,去邪祟,作为家里顶门立柱的唯一一个男人,这任务就落到了苏铭的肩膀上。
天还没亮,整个笋镇已经炸翻了个天,一出门空气中就是一股浓浓的硫磺硝石味道,街道上青烟缭绕,不算宽的街道上铺上了厚厚一层的爆竹红纸屑,噼里啪啦的声音响震天,搞得就跟打仗似的!
苏铭和苏猛,一人抱着一卷一万头的鞭炮,在地上铺成两排,手里拿了打火机,站在一头,大叫一声:“过年喽!”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苏猛大概是第一次看见放爆竹,像个小孩子似的荷荷荷大笑,又是好奇,又是有点害怕的围着爆竹跳来跳去的,活像是一个大马猴。
放完了鞭炮,紧跟着就是贴春联。
在解放前,春联不仅仅为了喜庆,还有很实际的作用。只要门上贴上了红对联,要债的看见了,就不能再上门讨债,不管多大的事都要等到过完年再说。像杨白劳这样大年三十还带人上门讨债,逼得人家卖儿卖女的地主恶霸,即便是在古代封建社会里,都是很少的,特别遭人恨。
贴对联还有个“处处留心”有说法,除了前前后后的所有门上要贴,其它凡是能贴的到角落也不能放过,什么粮仓上贴着“五谷丰登”,自行车要贴“日行万里,夜行八千”,连苏铭开回来的那辆别克商务车,都准备了“出入平安”。
大年三十一般不走亲戚,虽然是大门敞开,但是各家忙各家的,到了中午,也就随便吃点,苏铭苏猛在楼下大口吃馍大快吃肉,苏妈妈弄了点米汤,喂给怀孕中的白猫。
白猫到家之后,就住在后面的一个小房间里,免得爆竹太响惊吓到它。搭了个小窝,白猫肚子大大,一直懒洋洋的趴在窝里不肯动弹,苏妈妈盛了半碗米汤放在白猫小窝边上,它想吃了就歪脑袋来舔几口,不想吃就继续睡觉。
看样子,生宝宝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或许苏铭再次回阳川市的时候,就能带着几只小猫崽子。
中午吃完饭,按照习俗会去后面山上给亲人上坟,同时请祖先回家过年。
苏铭母子两人到的时候,那里已经有几家人来了。苏铭是笋镇里第一个考上大学的,当时整个镇子都轰动了,乡亲们看见苏铭回来,都忍不住多问两句。
“吆,这不是苏铭嘛,啥时候回来的?过年到家里坐坐啊。”一个大伯辈分的人笑呵呵的说。
“苏铭啊,这次回来准备住几天啊?”
“在外面混的好了,别忘了孝敬你妈,你妈把你拉扯大可不容易呢。”
“苏铭他妈,儿子出息了,我看他开着好大一辆车回来的,你现在可算是享福喽。”一个老大姐笑着说。
七嘴八舌的说了几句,问了问苏铭现在在哪工作啊,有没有女朋友啊,一个月赚多少钱啊之类的话题,都是些家常闲聊。苏铭也没说开公司了,这事一句话两句话讲不清,就说在动物园跟着园长后面跑跑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