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的。又道:「同桌共餐,便是亲人好友,那农家待我们也真好。去年咱们初相见,你没嫌弃我乡野出身、身世不明,也同我吃了顿面条。」
康浩陵微微一楞,道:「你我尚未通名,便已连手。杀兵犯法都一起了,那还有不同桌吃饭的?」心道:「你也太客气了罢。」
殷迟微笑道:「这点小事,我却记着。」
康浩陵远望山村尽头,道:「前两个月,我在剑南一个小镇上养伤,那时我也寄住在一户农家,他们也愿与我同食,我这才第一次见到人家家里怎样吃饭。那户农家他们说道,十多年前,也曾招待过江湖人,我始终好想知道,他们招待的是甚么人?据说,那是一位谈吐文雅、出手却非常阔绰的少年公子,他们原以为是位世家读书相公,见到他腰间的剑,才知道是习武的。那位公子似乎在赶路,还抱着一个女婴,后来那公子走了,托养那女婴,让他们照顾。过了好一阵子,那位公子才回到镇上,抱走了婴儿,再三道谢,临走又给了一大笔酬金,并说以后有机会,一定再来拜访。只是十几年来,那公子再也没出现过。」
殷迟也有些好奇,道:「这听来倒像是武林轶事。婴儿是那位公子的女儿了?」康浩陵道:「我也这么问,他们却说不是。那人家还说,公子说话是南方口音,而那婴儿生得漂亮之极,长大一定是个大美人。」殷迟道:「一个只身上路的剑客,怀抱一个不是自己亲生女的婴孩,这说不定是朋友之女。不知道那公子赶路去办甚么事?办成了事,却仍是只身回来,他那朋友不知到了何方。」
康浩陵想了想,说道:「那人家说,这位公子第一次离去时匆匆忙忙,但是精神挺好,回来时却透着十分难过,虽然遮掩住了,看起来却像是一路哭着回来的。他先前托养女婴的时候,对婴儿并不怎么关心,抱婴儿的样子也很生疏,回来时却很着紧,还跟那户人家的婶婶学习怎么怀抱婴儿,对育婴事务问东问西,倒像那婴孩突然成了他女儿一般。这故事自始至终没有女子出现,不知孩子的娘在哪里,那婶婶当年也不敢多问。」
殷迟喝了酒,暂时麻痹伤处疼痛,但一路奔走、佯装无事,体力耗损甚多,三分酒意也成了六七分,管不住自己的想象,脱口便演绎起故事来:「说不定那公子先前是赶着去搭救这女婴的父母,救人不成,于是怅然回归。他的朋友死了,他变成了孩子的爹,于是跟那位大婶絮絮叨叨,要弄明白怎么照料婴儿。」
康浩陵微笑道:「这也大有可能。这公子不知是哪门哪派的?那女婴不知养大了没有?十多年来,这位公子抚养故人之女,这小婴儿已经跟咱们差不多大啦。说不定我们哪天就会遇上这姑娘。」殷迟点头道:「嗯,你听大婶说那婴儿长大是个美人,就这么想见人家。」
康浩陵一怔,笑道:「我没你那么不正经。」殷迟在康浩陵面前从来全不做作,道:「爱见美女,又不是甚么不正经之事。我从前不知这有多好,如今我就爱得很。」说这话时,心里在想:「赤派的头目让我说杀便杀,一条腿还险些被康大哥废了,冯宿雪,你还能推搪我甚么?」宋惠尊并非名谱上的仇人,怀中那只鼻子对他来说,与报仇雪恨半点无关,倒像是自己武艺将成的证明,与亲近冯宿雪的筹码。又想:「你无数次调戏于我,这番回去,我不狠狠跟你讨回,还是男人么?」可要怎么讨回?又想不明白。
康浩陵岂能知道殷迟念头渐涉狎邪,仍自回忆道:「我想起来了,那婶婶说,这公子回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