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颤,极力让自己面上显出一付疼痛疲乏,任事儿不理的昏睡样子。就这么过了会儿,衣衫唏嗦声响,感觉四福晋抬身儿从榻子上站起向外走去,屋子里立马静了下来。
我就那么闭着眼睛,感受着一阵阵入夜的微风轻拂在我的脸上,屋檐下的金戈铁马不时发出丁丁当当的声音,寂静的温柔中偏又带了几分萧瑟。心里沉甸甸的堵着,就象一块儿被人攥过的海绵,强留了那么两分湿意在上面……
“哗啦”,内室的珍珠帘子一响,人声响了起来,“陆太医,请这边儿走”,我一怔,睁开眼,竟然是钮祜禄氏的声音,四福晋呢……未及在多想,太医已走到我跟前一甩袖儿躬身行礼,“臣陆文康见过十三福晋,福晋吉祥”。
我略抬抬身儿,“丝”忍不住咧了咧嘴,“太医快请起”,钮祜禄氏忙得走上前两步,“妹妹别动身儿”,伸手扶了我,又回头说小丫头们“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太医搬椅子,再拿条帕子来,这镯子得退下来,不晓事儿的东西,眼瞎心也瞎了吗”,屋里顿时一片忙乱。
“姐姐莫急,没事儿的”,我用另一只手轻拍了拍钮祜禄氏的手背,“怎么能不急,瞧你的脸色,桌上的宣纸也来得比你有颜色些”,钮祜禄氏嗔了我一眼,我不禁破颜一笑。一旁的太医说“福晋们别急,让臣来诊治一下”,钮祜禄氏点点头,偏身儿让开了地方。
好疼,尽管陆太医处处小心,可伤口就是这样,你要不动它还好,一动,似乎所有的感觉神经都自己跑去了那里疯狂吼叫。我咬牙忍着,也不知过了多久,陆太医轻轻的把我的手放下,“太医,怎么样”?钮祜禄氏边给我擦着额头的汗边问。
陆太医笑说“福晋们放心,骨头是有些错位,但并未开裂,这就不妨事儿了,只需固定一段时间,不动重物,也别过分劳累,臣估计,三个月内必好的”,他顿了顿“肯定得痛上一阵子了,臣也自会开一些方子去痛,只不过这种药不能多吃,所以福晋还是要忍忍”。
“嗯”,我笑了笑“我明白的,真是辛苦了您了”,正在擦汗的陆太医忙得一躬身儿“臣万分的不敢当,福晋的脚踝儿也是扭伤,这两天别走动,臣再开一些清毒化淤的方子,您按时服用,过不了三五天,浮肿消退,也就没事儿了”。
“好,我知道了”,我轻轻的点点头,这会儿觉得累得不行,又向后靠去。“来呀,请太医去厢房开方子,再去把药熬来,陆太医,今儿真是辛苦了”,钮祜禄氏笑言,陆太医又忙得谦恭了几句,就随着丫头们下去了。
钮祜禄氏正给我调整着靠枕的位置,忽听见院子里秦全儿的声音响了起来“陆太医,四爷正在书房里,请您过去一趟”。钮祜禄氏的手一僵,又若无其事的继续整理。
我不太敢去看她的脸色,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装了不舒服闭着眼,假做没听到。就这么过了一会儿,丫头端了两丸子药进来,说是太医给的丸药解痛化淤的,又服侍着我吃了才又退出去。
“当当……”屋里的自鸣钟连敲了数响儿,感觉燥得很,正算计着差不多也是夜里十点钟了,“唉……”钮祜禄氏突然幽幽的叹了口气,这下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当作没听见了,心中不自禁的也叹了口气,张开眼,轻转了头看向她。
她正愣愣的看向窗外某处,那里灯火隐约,映的窗口若隐若现。“敏姐”,我轻声叫她,“啊”,钮祜禄氏回过头来,脸上的表情就像眬了一层薄雾,她有些茫然的看着我,慢慢的眼神集中了起来。
我心里其实是有些不自在的,可这节骨眼儿上,无论如何也不能表现了出来,正想着该说些什么才好,钮祜禄氏突然自失的一笑,“知道为什么今儿八福晋那么样的找你麻烦吗”。
我不禁一怔,不自觉的眯了眼看着她,钮祜禄氏却伸